伊藤美霞渾身僵硬，耳邊仿佛響起以前她對下屬說過的話，此刻被原封不動地還回來，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心理壓力像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淩玨等了幾分鐘，隻見伊藤美霞臉憋紅了，也不說一句話，便繼續說道：
“這回的副本，在我經曆過的副本裡麵，難度可以排到前三。”
“如果你覺得危險，這很正常，你如果想離開這座城市，我不會攔著你，反而會支持你離開，大家也好聚好散。”
淩玨的眼神變得銳利，他知道麵前這個女人就是個不穩定因素，之前沒和她計較純粹是沒空，現在必須把話給挑明了。
伊藤美霞目光躲閃，隻是抱著手臂看向一邊。
“伊藤美霞，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要離開還是繼續跟著我行動？”淩玨冷聲問道。
伊藤美霞一愣，猶猶豫豫地說道：“跟著你唄……你都這麼說了。”
“行，那既然你想跟著我，我就把話說明白了。”淩玨深吸一口氣，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之前我本來打算一個人通關的，但目前來看，這個副本難度下，人越多越好。”
“但我要的是為了同一目標而努力的隊友，而不是處處挑刺卻不提供解決方案的絆腳石。”
淩玨說完，掃視了在場的其他玩家，等待他們的回複，空氣中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淩玨，我聽你的！”高健最先表態，搓了搓手，語氣帶著信服，“我們都是第一次進副本，啥經驗沒有，跟著你準沒錯！”
“嗯。”淩玨淡淡道，“你們幾位的表現我很滿意，至少作為第一次進入副本的新人，已經很優秀了。”
淩玨的目光定格在伊藤美霞身上：“我要的是你的回答，伊藤美霞。”
淩玨的語氣越發嚴厲：“你作為副本初來乍到的小職員，竟然敢對前輩指指點點？你什麼資曆你在這裡和我鬨呢？”
淩玨決定不裝了，擺出了老資曆的身份。
伊藤美霞低著頭，她已經不敢睜眼看淩玨了，抓著衣服，她忽然覺得又回到了末世前那種職場高壓的狀態，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呼吸不暢。
“伊藤美霞，說話！”淩玨陡然提高聲音，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能不能聽指揮了？”
這一吼，嚇得伊藤美霞渾身一顫，眼淚都快憋出來了，隻能慌忙點頭：“我知道了……我不反駁了……請彆這樣……”
“你以後還會不會無意義的反駁了？”淩玨繼續質問道。
“不會了不會了……”伊藤美霞的態度和剛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高健一看，樂了，對淩玨輕聲道：“之前她說什麼你都愛搭不理的，所以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現在你一強硬，她就嚇成什麼了，所以對小本子，還是得強硬才行。”
淩玨沒有接話，隻是說道：“我們走吧，路上我告訴你們我這麼做的意義。”
他說完，拉著兩個小女孩往門口走去，其他人連忙跟上。
眾人剛走到規則中心門口，玻璃門外突然竄過一道黑影，速度快得隻剩一道模糊的輪廓，直直往門內衝來！
淩玨反應極快，一把將兩個女孩摟進懷裡，閃身退到一邊，其他人也慌忙往旁邊躲。
那黑影像是被什麼追著，慌不擇路地撞進門內，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哇啊！這啥玩意兒！”高健嚇得往後一退，腳底打滑，重重摔在地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更驚悚的是，那黑影竟直直朝著他摔來，還穿過了他的身體，就像空氣一樣，沒有任何觸感，卻能清晰聽到黑影急促的喘息聲！
“哇哇！救命啊！”高健嚎啕道，眼睛死死閉著，渾身都在發抖。
“彆怕！”淩玨喊道，“這不是你的影子，不會傷到你的！”
話音剛落，那黑影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衝向電梯口，手指慌亂地按了幾個按鍵。更詭異的是，它竟直接穿過緊閉的電梯門，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高健這才敢睜開眼，癱坐在地上，後背全是冷汗：“這……這到底是啥啊？剛才它穿過我身體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
淩玨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這是昨晚淩晨兩點二十，有人從外麵逃過探照頭的追捕，跑進了指揮中心的影像。”
“剛才那個黑色的影子，就是那個人的行動軌跡。看樣子它的本體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所以影子沒能感知到本體的位置，隻會按照昨天本體的軌跡進行移動。”
“原來這就是影子啊……”張亦禾拍了拍胸口，剛才黑影竄過的時候，她嚇得緊緊抱住了淩玨的胳膊。
之前聽王則說詳細的規則時，她隻覺得抽象，可親眼看到這道慌不擇路的黑影，才真正明白“影子重現昨日的軌跡”是什麼意思。
其他人也一樣，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黑影所驚嚇，尤其是高健，他不禁想，如果這個黑影是自己的黑影，那會發生什麼？
“抓緊時間，彆耽誤統計。”淩玨推開玻璃門，冰涼的夜風撲麵而來，帶著一股煙塵味。
眾人來到街道上，街上的廣播還在循環播報規則細則，“請遠離昨日停留場所”的提醒聲回蕩在空蕩的街道上。
路邊的廢墟還在冒著青煙，幾名穿著消防服的少年正扛著水槍滅火，還有些年輕人拿著鐵鍬，清理著瓦礫堆裡的殘骸，
他們大多未滿二十歲，大量的廢墟和火焰同樣充滿著危險，但是這些年輕人並不畏懼，都在用儘全力，臉上滿是疲憊，卻沒有絲毫退縮。
他們現在隻能期盼明天的規則能夠讓人類有喘息的時間，能夠儘快修複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
“淩玨領主，你快看！”張亦禾忽然指向一片廢墟的上方喊道，聲音中帶著驚訝，“……那空中……有許多影子！”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那片廢墟上空，懸浮著高低位置不同的十幾個黑影，有的躺著，有的蜷縮著，還有的靠在“空氣牆壁”上，身體微微發抖，像是在躲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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