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在蓋上的最後一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張臉。
“嘻嘻,真好看。”
……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地平線時,岩山和阿蠻拖著沉重的獸皮袋,回到了他們位於歸劫海岸邊緣的家。
一座用巨大黑色礁石和獸皮、茅草勉強搭建的簡陋石屋。
他們將獸皮袋小心翼翼地拖進屋裡最陰暗的角落。
解開袋子,輕輕地將那人抬出來,放在鋪著乾草的簡易床鋪上。
在昏暗的光線下,那滿身的傷痕更顯猙獰恐怖。
但那張臉,在微弱的光線下,依舊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脆弱美感。
“爺爺,我去燒點熱水,弄點草藥……”阿蠻說著就要轉身。
“等等!”
岩山突然低聲喝止,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獸皮袋的底部,又猛地看向床鋪上昏迷的人。
一種超出了他認知的事情正在發生。
隻見獸皮袋底部殘留的一些潮汐蟹破碎甲殼和血肉碎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乾癟枯敗。
仿佛其中殘存的一點點精華,正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快速抽離。
而床鋪上,那人毫無動靜的身體,靠近獸皮袋的那側皮膚下,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如同活物般的金色絲線在極其緩慢地蠕動!
雖然微弱,但岩山敏銳地察覺到,那處皮膚的裂痕,似乎比剛才……愈合了極其細微的一絲?
兩人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他,他在吸收靈獸血肉的精華?”阿蠻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更多的卻是驚奇。
他們從未見到過這種事情。
尤其是阿蠻年紀尚小,更是覺得這種事情奇異非凡。
倒是岩山畢竟見多識廣,仔細觀察片刻後,岩山將今日收獲的唯一一隻品相稍好的鐵甲蟹放到那人手邊。
果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原本堅硬飽滿、散發著微弱靈光的鐵甲蟹,就變得如同風乾了數年般枯槁脆弱!
而那人身上的裂痕,似乎又愈合了微不足道的一點,氣息也似乎稍稍穩定了一丁點。
“這……”
岩山倒吸一口涼氣。
“莫非是【荒紋】……是了,觀其眉心處,紋路繁複,應當是【荒紋】的功效……”岩山心中震動。
可即便是【荒紋】功效,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唯有供給此人大量的獵物,方能讓此人痊愈醒來。
岩山露出了糾結的神情。
獵物於他們而言並非簡單的吃食,而是要每五日繳納的東西,如今距離上次繳納獵物,已經過去了兩日,若三日後還沒有獵取到足夠的獵物……
岩山很想就此作罷,但看著那依舊徘徊在生死線上的軀體,又想到孫女眼中的期盼,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看來,想要他活命,就得不斷給他喂食蘊含精華的東西。”
“阿蠻,將我們昨日獵取的獵物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