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蠻荒大帝,才叫真正的驚才絕豔,萬古無雙!”
老黃頭也激動了起來,突然拔高音調,袖中甩出一卷泛黃畫軸。
畫上女子腳踏赤龍,一手持斧劈開星河,一手攥著條還在滴血的龍筋。
“有野史稱,她本是人祖點化的徒弟,不知用了何等逆天手段,竟在滄玄浩劫中保住了一點真靈不昧!”
“她於一方小世界降生,甫一降世,雙眸開闔間,前世記憶,通天偉力便已覺醒複蘇!”
“從小世界開始,一路崛起,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更是一路血戰,殺穿了九重天闕!敗儘古仙人,斬殺無數妖仙,最終登臨絕巔,成就威壓寰宇,亙古無雙的女仙帝尊位。”
“其風采,簡直是我人族氣運之絕唱!”
“待她斬儘仙界妖仙後,更是有一句話流傳至今。”
“【願以殘軀化烽燧,守吾族裔三萬秋】!”
嘩!
醒世堂內,眾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霸氣了!
“這位女帝硬生生殺穿了整個仙界,最終登臨絕巔,成為威壓萬古的女仙帝!”
“其風采,其霸氣,至今想來,猶令人心折神往啊!”
台下響起一片向往的讚歎。
“可惜啊可惜!”老黃頭重重一歎,滿臉遺憾,“如此絕世人物,後來竟也不知所蹤,如同人間蒸發,再無人知其下落。”
“什麼?”眾人愕然。
老黃頭兒點點頭,歎息道:“或許是天妒英才?亦或大帝追尋更高之境?無人知曉,總之如此絕世人物,竟在鼎盛之時不知所蹤!”
“自她離去,仙界便失了擎天巨柱。”
“自此,仙界失了那柄懸頂的利劍,妖魔失了最大的忌憚,開始蠢蠢欲動,禍亂諸天。”
“千萬年爭鬥下來,如今那仙界九重天,已是群魔亂舞,烏煙瘴氣!”
“隻剩下那第十重天,由一位至高無上的無終妖祖和一位太初元尊互相抗衡,僵持對峙,這一鬥,又是數百萬年!”
“亂局未休,黎民何辜?唉……”
茶館內一片寂靜,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老黃頭的敘述,帶著曆史的塵埃與宿命的無力感,讓聽眾仿佛親身經曆了那場浩劫,感受著女帝的絕世風采,又為仙界的亂局而憂心忡忡。
然而就在這歎息與沉寂交織之際。
“不對。”
一個清朗平和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突兀地響起,清晰地穿透了茶館的喧囂與歎息。
眾人皆是一愣,循聲望去。
隻見說書館外,一株繁茂的桃花樹下,落英繽紛,粉白的花瓣如雨點般簌簌飄落。
樹下,不知何時立著一位白衣青年。
他身姿頎長,眉眼溫潤如畫,氣質清雅得不似凡塵中人。
此刻,他正微微攤開一隻白皙的手掌。
一隻色彩斑斕的玉蝶,靜靜地停在他的指尖,蝶翼在透過花蔭的光線下,流轉著夢幻般的光澤。
他言笑晏晏,仿佛與這春日,這桃花,這玉蝶融為一體,構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青年看著館內驚愕的眾人,輕輕揮了揮手,那隻玉蝶便翩然飛起,融入花雨之中。
他含著笑,目光落在說書人老黃頭身上,聲音依舊溫和。
“你說得不對。”
茶館內瞬間炸開了鍋。
“這人誰啊?”
“好大的口氣,敢說老黃頭講得不對?”
“長得倒是俊俏,莫不是又是個讀書讀傻了的?”
老黃頭被人當眾質疑,老臉有些掛不住,尤其對方還是個麵生的年輕人。
他眉頭一豎,帶著幾分惱怒,提高聲音反駁道:“這位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老朽講的這些,那可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古籍所記載,你說老朽講得不對?敢問哪裡不對?”
雖然老黃頭兒自己也知道古籍也不一定真切,但說書,說的不就是個沉浸感,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這白衣青年如此拆台,他老黃頭兒也是必然要和他相爭一番的。
隻見那白衣青年站在紛揚的桃花雨中,笑容不變,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說那位人祖,為了拯救蒼生,犧牲了自己。”他頓了頓,目光似乎穿越了無儘的時空,“這不對,他並沒有死。”
此言一出,茶館裡先是死寂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哄笑聲。
“哈哈哈!沒死?”
“那他人呢,灰飛煙滅了?”
“老黃頭都說了是舍身救世,不是犧牲是啥,睡覺嗎?”
嘲笑聲此起彼伏。
老黃頭也氣笑了,捋著胡子,帶著幾分譏誚看向青年:“哦?照公子你這匪夷所思的說法,那位人祖沒有犧牲,那他老人家乾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