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輩子都生活在內陸,海都沒見過,更彆提海上之事了,恐怕是您認錯人了。”
老者慵懶答道。
“哪用得著如此謙虛呢?”
“小生在茶樓幫了這麼多年工,看什麼樣的人也逃不過我的雙眼。到底是什麼背景?來自扶桑還是漢國?”
淩峰試探性地說。
“你說像哪裡的就是哪裡的。”
對方眯起眼睛。“我倒不像扶桑的。莫非是您是漢國來的?”
對方點了點頭,“沒錯。去報告官府好了,或許還有獎勵。”
聽到這裡,淩峰興奮坐到對麵,“先生可不要玩笑話。”
“為何要舉報自己?”
“晚輩久聞漢國的美景、繁華令人向往已久。”
“若是有便利,老先生是否能給個指點迷津?”
“大洋廣闊自由,想去自己去便是,為什麼要勞駕彆人?”
對方顯然很無奈。淩峰無奈笑了笑。
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海洋廣袤險惡。無人帶領,我很害怕不能活著回來。老先生不如給我指個路。
對方麵無表情地說,去找那海商啊,現成的引路人。
“可我看不出他會是我的靠山。而且現在海麵已分成不同領地,各郡有自己的線路,東南諸郡跑南海及荊州、月氏,隻有大型武裝集團才具備遠渡的能力,而我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想涉足貿易但始終不行。”
聽了這話,老頭差點沒笑出來。明明知道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事,你還要來問彆人幫忙,你以為誰都樂意帶你嗎?
淩峰繼續糾纏。“您和我說了這麼多已經是有緣之人。您不妨再告訴我多些事情。”
趁老者不注意,他迅速給對方添了一杯熱茶。
年輕人有誌向自然是好的,但如果自知之明更為重要。秦地裡有種說法,在家經商、出門行匪,放到海外是一樣的道理。海洋商人分為三類。
聽罷連連點頭,“請賜教,小生洗耳恭聽。”
其一:是以地域或血緣為紐帶的小集團;
其二:積累豐厚財富,擁有龐大商業和私人軍隊,形成一方霸主;
其三:半官方、半商界的合資機構,在國家授權下的大商家。他們資金雄厚且有保護傘,在四海暢行無阻。而你什麼都不符合就不必想著海貿生意了。
但是,年輕的心始終不死。
\"那老先生自己呢?您是哪一種呢?\"
老者搖了搖頭:“我已經是個退休在家的老頭子,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按漢地的說法就是退休。”
留下金幣,微笑著下了樓,留下了滿臉不甘的淩峰。
時代充滿了探險和未知的機會、財富,這是屬於華夏的大航海時
“前輩似乎不願理會我們。”老學究帶著一絲無奈的語氣說道。
“不過明天他應該還會來。”年輕人插嘴說道。
“這位前輩好像在等待某個人,每天都在這裡等候。”另一個人補充說。
“到時你可以和他聊聊,看看他到底是哪路人馬。”
這個海商可不簡單。表麵上看起來與普通茶客無異,與周圍人談笑風生,一旦到了廣袤的大海中,他的麵貌可能就會完全變了。說不定,他連搶劫過往船隻都不帶眨眼的。
如果一個輕描淡寫的話就能嚇跑對方,那說明對方背後有著不小的背景。“先生,請留步!”一個清脆的聲音叫住了正在轉身的人。
“後生晚輩是趙家子孫,拜見您了。”話說剛出茶樓拐進小巷裡,後麵緊隨著響起的一聲召喚打斷了項羽的離去。
瞬間,十多個訓練有素的衛士從兩邊牆上翻了下來,對準梁氏三人站成了一道嚴守線;另外三四十人的隊伍也從兩側出現將他們團團圍住。梁某隻是微微一瞥,便認出了這些侍衛的身份——這是殷國護衛。顯然,漢皇已經到達秦國了。
這消息如同一顆驚天炸雷般讓梁士祁心海洶湧。但此刻他需要克製鎮定,並未露出絲毫異樣。
“晚輩趙氏家族出身。”對方平淡的一句讓周圍的戒備放鬆了下來。“項羽是誰?”他繼續追問。“他是我族中的曾祖父。”梁士祁低著頭恭敬回應,“當年我也在扶桑經商時見過聖駕風采。”他滔滔不絕地介紹了自家身世背景。
“原來如此,故友之後呢。”對方點點頭。“這次到代縣有什麼貴乾?”問題接踵而至。沒有一絲懷疑對方有惡意的樣子。因為,在當今局勢中刺殺一個已退位的老頭子又何妨?
“我性格自由,喜歡遊玩名山大川。”梁士祁繼續說。“此行來到秦國安撫商務關係,途徑代州之時忽然想起探訪一下先輩舊日足跡。”
聽完回答,那個老人淡淡地笑著:“看完了麼,感想如何?”梁士祁思考一會兒答道:“世間變幻無窮,令人難以言表之奧妙所在。”對方則笑著打趣說:“你想表達的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城為何出現了這樣一個奇跡吧?”
為了表現謙恭的態度,項梁士祁將身子壓得更低。“小人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秦漢兩國交流的門戶便是扶桑,荊州商隊也會涉及。”他繼續說著心裡話:如果當時項羽沒慫恿扶蘇去故楚地帶……荊州本可以擁有更大的疆土、更多的繁榮和更強的實力。可惜曆史不能重演,現在的處境令他們深為憂慮。最後漢武帝叮囑:“早些離開秦國以避免麻煩。”隨即揮了揮手示意送客。直到離現場幾十丈遠的時候,冷風吹過才讓他感覺到剛才所麵臨的危險性。“這恐怕不是簡單的拜訪。”
或許漢朝回來必定事出有因。“是什麼原因驅使他重新踏入秦國土地上?難道是要重啟與秦國的盟約?”項羽思索道,最終他加快腳步返回寓所,並下定決心立刻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