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惲正在為這些燈補充新燃料時,他兄弟中最小的兒子荀顗衝進來報訊。風卷著進來,吹動了燭光,儘管試圖保護火焰,但是依然沒能逃脫熄滅的命運。於是他又小心翼翼地點亮了燈。
六弟傳達消息說魏王封大哥為嗣侯和虎賁中郎將,並將公主許配給他。
這時二哥、七弟乃至和自己父親同列“三英”之一荀鴻的孩子們陸續到場。很快大家都被突如其來的任命震撼:二哥升為禦史中丞;七弟為散騎常侍;表兄弟也被安排了要職,更送來了十多個箱子的金銀綢緞。此外,在新居所準備好了房屋田產供他們享用。
李彥的一句話,引發了在場眾人的深刻回憶。彥之子李宏說:“我父病榻之上時,時常感念,總說起對舊日潁川故居的思念,緬懷先輩祖宗。我的高祖父曾被譽為‘神君’,為天下才俊景仰;而祖父或歸隱潛心治學,或投身報國,留下了無數著作與慷慨赴難的事跡。後來,他將家族重擔交給了父親,但隨著魏王篡改漢製、自立新朝,遷都鄴城,父親便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甚至懷疑是否追隨錯了人!”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
李輝皺著眉,“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們要不理魏王的遷都令嗎?還是公開質疑,引導許都城百姓背棄曹魏?”
“噓——”
不等他說完,長兄李淳打斷了他的話,“小心隔牆有耳,這些話彆再說了。目前時局已定,遷都勢在必行,個人無力回天。父親托孤於我,我現在最要做的就是保全李氏家族。魏王已經封賞,你們受了便是,其他事情交給時間去解決吧。”
在長兄的帶領下,眾人再次對靈位叩首,井然有序地離開。
七弟李瑞有些不解,拽住二哥李彥低聲問:“大哥難道不清楚父親是怎麼死的麼?”
李彥腳步停了下來,神色凝重地壓低聲音說道:“正是因為大哥知道所有內情,所以在此關鍵時候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危及全家……再說,在如今的情勢下,你覺得我們還能輕易散播什麼消息嗎?”
李瑞聞言,不由得轉頭望向府外,心中隱隱感到一股壓迫感——仿佛外麵布滿了殺機!
同一時間,張琪前往拜訪鐘老。作為潁川四大家族之二的領袖,此番會晤的核心依然是關於遷都之事。
“老爺子,對此您怎麼看?”張琪問。
鐘老深邃地回答:“很簡單,韓家的韓芳當年離潁川爭霸失敗,最後客死他鄉。實際上,潁川世家隻剩咱們三家。若再加上唇齒相依的司馬家,穩住他們就穩住了豫州氏族,至於普通百姓,不過是跟隨大族的風向而已。”
鐘老顯然繼承了荀彧過世後的氏族統領之職,直言問題的關鍵。“鐘家、張家和司馬家還好商量,但是……隻有荀家……老百姓不清楚荀令怎麼走的,但你我明鏡似的清楚!荀家會配合這次遷都不?
聽到這裡,張琪露出憂慮。“此事的確不宜再提,若真鬨大,可能引來災禍。看來也隻能靜觀其變,最終結果看荀氏一族的選擇吧。”
就在諸葛虔迎接兩位不速之客——王昌和阮宇時,不禁一陣疑惑。前不久收到了一封關麟信件提到他會派幾位能人來改變許都民心所向,並使曹操成為眾人唾棄的對象。可這二人看起來像是文士,如何能夠辦成這樣的大事呢?
王昌的作品《漢英雄誌》家喻戶曉;阮宇也頗有名氣,《駕出北郭門行》更是廣為傳頌,並且年輕時得蔡邕高度讚譽。可是就算才名在外,眼前這兩個書生真能起大作用?
諸葛虔滿心狐疑,但臉上仍表現出尊重:“關公子用人極有眼光,既然兩位前來必定有所作為。隻是時間緊迫,隻剩短短幾天,如何迅速獲得民意支持並非易事啊。”言語間透漏出他對困難的深切擔憂。
這時,王昌和阮宇相視一笑,“元遜公,請暫放一旁,我倆有一場好戲要請您觀賞,一切疑惑都在其中找到答案。”隨即帶著諸葛虔走向門外早已搭建好的戲台,準備隆重開場。
襄陽城外搭起了一個巨大的戲台,關麟與眾文臣武將坐鎮前排。後台已做好一切準備,觀眾漸漸擠滿場地,靜候一場精彩的表演。
當一位儒雅少年出場飾演年輕時的留香君時,所有人立即被吸引。這場劇講述了他未出仕時期的彷徨迷茫以及一次重要的家議——是否應退親。劇情細膩生動,讓現場每個人沉浸其中,感受那個時代風雲變幻的魅力。
1025年的一天,著名評論家張翰拒絕了給楊彪評級的請求。理由是一個曾與權臣後裔定娃娃親的人,哪怕才華出眾,也難逃社會對他的不利偏見。如果想得到公正的評價,首先應該擺脫那段與權臣後裔的關係。
無可否認,張翰的觀點有一定道理。昔日桓帝時期,權臣李明位高權重,曾希望將女兒嫁給當時有名的世家之後劉輝,但被對方拒婚,於是選擇了與楊家聯姻。楊父顧及李明的實力,默認了婚約,這使得早年的才子楊彪背負了沉重的社會壓力,並在官場晉升中遇到了重重阻礙。
其實有一次機會,楊彪完全可以解除這段婚姻。隻要他這麼做,士林名流和民間都會另眼相看,甚至視他為對抗權臣的先驅者。然而命運的選擇往往複雜多變,戲也從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