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狐狸醉醺醺地四處亂竄,還不時撞到石碑上。
“好厲害的手段,盜墓賊何時學會這種奇技?”
趙雲川扶著一棵樹穩定身形,同時運轉氣血內力調息,心中滿是疑惑。
這時,謝長鬆從高大的樹上躍下,緩緩走向荒塚的邊緣。
當他進入荒塚區域時,一股奇異的力量試圖通過他的皮膚滲入體內,卻被玉蓮盞散發的溫暖陽氣徹底化解。
謝長鬆來到老婦人身前,將搖搖晃晃的老婦人提起,取下了她頭上的白帽,又伸手扯開那件凶服。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陸千川瞪大了雙眼,這也太過粗暴了吧?
然而下一秒,謝長鬆一拉白袍,那老婦人的身形頓時變幻,哪裡還有半點老婦的模樣,分明是一隻毛色灰白、瘦弱不堪的老狐狸。
謝長鬆在老狐狸現出原形時就像甩開燙手的山芋一樣,將其遠遠拋開。
隨即,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漆黑的夜晚被撕裂得支離破碎,刹那間密林中仿佛白晝。
而那隻老狐狸也被閃電擊中,當場化為焦屍。但這並未結束,緊接著又有幾道閃電重重擊打,直到將其燒成灰燼才停止。
“這是犯了什麼事?竟要遭受天雷轟擊,連屍骨都不留。”
陸千川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
究竟做了什麼?
謝長鬆心中冷笑。
這隻老狐狸不知為何有了氣候,但它非但不修行內丹,反而走歪路,靠吞噬荒塚中的亡魂修煉,後來甚至吃活人,簡直是喪儘天良。
要不是他手上的寶貝庇護,早就在天雷地火中化為烏有。
謝長鬆看著手中燒給亡者的紙衣紙帽。
這些東西雖不是天材地寶,卻是一件法器,穿上它可以躲避天機與天罰,活人穿上還能遮掩陽氣生機,使鬼魂看不見自己。
臨終之人穿上它還能避開陰間的勾魂使者,但這樣一來就隻能成為行屍走肉,終日腐朽,口中所食如泥沙,飲入美酒也似白水。
老狐狸正是憑借這件法器才得以逍遙至今。
說到法器,這類東西分兩種,一種是由修道者煉製的法器。
另一種則是像他手中這樣的,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沾染奇異力量而意外成就的法器,比如崔老道降伏水妖時用過的針盒。
修道者煉製的法器隻能供修行者使用,而他手上的這種無論誰得到都能使用。
謝長鬆將這件法器妥善收起,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大用。
“陳兄,可有妨礙?”
“我無事。”
陸千川此時也用內息驅散了酒氣的影響,若不是謝長鬆的醉生夢死融合的酒量太少,美酒不足,不然絕不會這麼容易恢複。
“不過這些狐狸精還是要好好處理掉,沾染了這老狐狸的妖氣,這些家夥很快就會成氣候,到那時怕是要繼續作亂。”
陸千川盯著滿地踉蹌的狐狸眼中殺意凜然,說完便要拔出小神鋒動手。
“本該如此,隻是這樣殺法太過費力,況且荒塚之下恐怕有漏網之魚。”
“陳兄且看我的手段。”
謝長鬆抽出旱煙袋,點燃之前裝好的煙絲。
吸了兩口後,猛地深深吸了一大口,裡麵的煙絲全數點燃。
接著他拿起煙袋,將煙鍋對準荒塚的方向,在手指上輕輕一彈。
煙鍋裡的煙絲瞬間飛出,化作漫天火星飄向四方。
火星飛出後轟然燃燒,化作一道道火焰流星落於荒塚之中。
一時間,荒塚裡的野草熊熊燃燒起來。
而那些火焰流星落在狐狸身上更是如同附骨之疽開始燃燒。
一時之間,整個荒塚充斥著淒厲的慘叫聲和皮肉被燒焦出油脂的聲音,同時一股肉香飄散開來。
陸千川看著眼前這一幕也不禁牙酸,你這是速度快了,但能不能給它們個痛快啊?
“謝兄弟,這是什麼手段,真是厲害。”
“家傳的小玩意兒罷了,不值一提。”
謝長鬆將煙袋插回腰間。
他這一手叫做流星火,這種煙絲先用火油浸泡,再用木炭、硫磺、硝石炮製,最後收集煤油燈用過後凝結的油垢炮製,在太陽下暴曬幾天即可。
製成後點燃,一磕,炸出千百顆火星,
火星隨風擴展,便是火雨流星,讓人防不勝防。
“大師兄,好香啊,你不是說這裡有妖氣嗎?怎麼全是肉香?”
一道女子的聲音忽然自林間深處傳來,
段青二人聞聲望去,隻見林中走出兩個男子和一個女子,三人均著苗服,背著竹簍緩緩走出。
李牧之借著火光看清了領頭之人,頗為熟悉,仔細辨認後認出這是多年未見的結拜兄弟杜飛鴻。
但在江湖上行走,禮儀不可廢,
李牧之立刻拱手高呼:“常勝山上有高樓,四方英雄到此來;龍鳳祥雲結故交,五湖四海潮湧波濤。”
那邊的杜飛鴻亦高聲應答:“摘星需憑妙手法,搬山不搬常勝山:焚的是龍鳳祥雲香,飲的是五湖四海水。”
“哈哈,杜兄弟,多年未見,竟在此荒郊野外重逢,看來是天意讓我們兄弟一聚啊。”
李牧之笑著迎上前去,
“李兄,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