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落幕後,楊六郎首先找了過來“彭爺為何今天一聲不吭呢,呂掌櫃可是對您有恩,您老現在在這黎寨中可是大護法,說話是有分量的”;
彭成龍苦笑一聲“大護法,今天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至少現在暫時還不想做這個大護法,而且,你看今天的情景,我就算吭聲有用嗎”接著又緩緩說道“阿麥的背叛,已經讓你們全麵被動了,不知道呂爺當初是怎麼看人的,唉”。
歎了口氣,彭成龍又道“難道你們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嗎”,楊六郎囁嚅到“這都是掌櫃的意思,其實後來我們也覺得不妥,但掌櫃的說還能這樣作兩次,再以後,這買賣不作也罷”。
彭成龍想到目前的世道情形,點點頭道“明白了,不過”他又長長歎了口氣道“回去以後,跟呂爺說一聲,千萬彆把彆人當傻子,哪怕是蠻夷之人,否則,最後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楊六郎聽了,沉思起來,彭成龍又道“好了,明天我跟你們一起走”,“就您老一人”楊六郎問道,“或許是,也可能是2人或3人,明天才知道”。
須臾,王文祥、伍氏道和王伯過來了,彭成龍說道“我知道你們來找我乾什麼,不想留下明天就一起走”,王文祥回道“彭爺,外麵的情形,現在大家都很清楚,出去尤其是我這樣的人出去,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出路的,但是,留在這裡,私人物品和家眷未帶上,如何安心”。
“你要願意留下,你的私人物品和家眷我這次出去定當帶來,漢玉兄這段時間可以在這蠻荒之地開辦學堂,教化這些黎蠻,先前已有人在這辦過,隻是宋室末期,蒙元大舉入寇,先生們離去,故而中止了,至於如何辦,可以先去找二長老幫忙”彭成龍目光炯炯的看向王文祥,王文祥趕緊低下頭,作了一揖“既然彭爺有承諾,漢玉敢不應許”。
彭成龍回了一揖,又對伍氏道說道“你跟我的時候,高哥跟你說過什麼”,“高爺說,讓我忠心跟著您,凡事聽您老安排,不過現在聽說外麵形勢凶險,我也怕高爺萬一”伍氏道回複到,彭成龍皺了下眉頭“沒有什麼萬一,你要不放心的話,跟我回去一趟也好”。
這時,王伯忽然跪下,哭道“彭爺,蒙您老和吳爺不棄,收留我這苦命老殘之人,在家中不把我當下人,一直當親人一般,我王大郎這條命就是彭爺和吳爺的,我不放心彭爺你跟那楊六郎一行人回去,讓我這把老骨頭跟著您吧,而且,吳爺那邊如有變故,要來黎寨,我也好帶個路啊”;
彭成龍想了想,回道“好,那明日王伯和伍氏道跟我一起回去,其餘人都暫時留在這裡”。
且不說彭成龍如何收拾行裝和藥材,與呂世明駐寨的人如何交接,與楊六郎一行如何啟程回雷州,此時,山外,已是陰雲密布,對吳海軍、高建國、王濤和黃文斌來說,這注定是個難捱的6月和7月。
徐聞,達魯花赤闊不台對知縣頗為不滿,乾脆直接行文到湖廣行省,狀告知縣袒護南人,抗拒征兵征糧,行省大怒,查實徐聞確實沒能完成行省下達的征兵征糧之數後,立即下令罷免知縣,從北方漢人世侯家族中選人前來接替知縣之職。
新知縣未到任,但老知縣已被快馬通報免職,一時間,徐聞其他官吏,縣丞、管勾、學正等,個個在闊不台麵前噤若寒蟬,儼然他是這一縣之主,他立刻開始大規模清查人口糧食,連衙門中衙役、書吏、佐吏、文案等皆不能免,天天挨家挨戶征兵征糧,搞得徐聞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吳海軍也未能免除這所謂的清查,這天,學正忽然把吳海軍喊到簽押房,先讓他坐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茶,搞得吳海軍莫名其妙,他趕緊站了起來,自打被學正大人賞識,做了這個文案以來,這是學正從未這樣對待過他這個下屬,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果然,學正的聲音傳來“怎麼站起來了,玉山,坐啊”。
吳海軍有點忐忑不安,心想,是不是那個狗日的闊不台又羞辱這位學正大人了,其實老實說,吳海軍雖然看不起這文縐縐的前宋文人,但對他的人品和理學學識還是很佩服的,學正似乎猶豫了一會,終於開口道“玉山以前可是在宋軍中當過兵”,吳海軍有點茫然,入籍時不早就說過了嗎,怎麼今天學正又提起這事。
莫非,他忽然想起最近縣衙門都在傳,朝廷因對徐聞前幾個月的征兵征糧很不滿意,下令闊不台在徐聞掃地為兵,凡15歲以上35歲以下男子,隻要沒有功名在身或非朝廷正編官員的,無論衙役、書吏、佐吏、文案等,皆不能免,當然,世家大族裡有關係或願意使錢或在編官吏直接下屬走不開的除外。
但吳海軍顯然一條都夠不上,不過隻要學正大人提出請求,也不會征到他頭上,不過看今天這架勢,恐怕,果然,學正大人說道“玉山是心懷大誌之人,絕非一小小文案所能牽絆,玉山既有過前宋殿前司從軍經曆,朝廷如今又在征兵,今日兵士地位遠高於前宋,以玉山之能,隻要能沙場建功,榮華富貴”。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