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大姐從來不是會被蒸汽燙到的人——
上次在倉庫裡偷畫，被警署的人追，大姐踩著高跟鞋在屋頂上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怎麼可能會被咖啡蒸汽燙到。
吧台另一邊，俊夫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拿著一份報紙，卻半天沒翻過一頁。
他今天穿了警署的藏藍色製服，領口的扣子沒係好，露出裡麵的白色t恤，頭發有點亂，顯然是昨天加班熬了夜。
“小瞳，咖啡怎麼還沒來啊？”俊夫抬起頭，打了個哈欠，眼角的紅血絲很明顯，
“我昨天盯了一晚上監控，就為了抓貓眼，結果什麼都沒抓到，現在頭還暈著呢。”
“來了來了。”來生淚趕緊端著剛衝好的咖啡走過去，把杯子放在俊夫麵前。
咖啡的香氣飄出來，混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種偏冷的木質香，帶著點雪鬆的味道，和她禦姐的氣質很搭。
俊夫低頭吹了吹咖啡，剛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小淚姐，你這咖啡怎麼是鹹的啊？”
沒人回答他。
俊夫抬頭，看見來生淚正盯著窗外發呆，眼神空茫，像是在想什麼很遠的事。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來生淚這樣——
平時的來生淚總是從容不迫的，不管是麵對客人的刁難，還是麵對警署的詢問，她都能應對得遊刃有餘，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魂不守舍。
“小淚姐？”俊夫又喊了一聲。
來生淚這才回過神，“啊”了一聲，有點抱歉地說：“對不起，可能是剛才放鹽的時候，不小心放多了。我再給你衝一杯。”
“不用不用，湊合喝吧。”俊夫擺擺手，又喝了一口，雖然鹹，卻帶著點奇怪的味道，讓他精神了點，“對了，小瞳，小愛，跟你們說個事。”
“什麼事啊俊夫哥？”
來生愛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桌邊。女孩今天穿了一身水手服，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百褶裙，裙擺剛到大腿中部。
露出兩條細細的腿，腿上穿著白色的長筒襪，襪口有蕾絲花邊。
她嘴裡叼著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手裡拿著一本漫畫書，頭發紮成了雙馬尾，隨著她跑動的動作晃來晃去。
“課長說，今天晚上會來一個新的副科長，到我們犬鳴警署任職。”
俊夫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說什麼秘密，“叫我們都精神點，彆散漫。你說這叫什麼話！我天天抓貓眼，累得跟狗一樣，這叫散漫嗎？”
來生瞳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新的副科長？還是從外麵調過來的？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來生愛，遞了個眼神過去。
來生愛立刻明白了，她咬著棒棒糖，晃了晃俊夫的胳膊，聲音甜得發膩：“俊夫哥，新副科長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帥不帥？有沒有你帥？”
“你這小丫頭，就知道問帥不帥。”俊夫被她晃得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
“課長沒說男的女的，隻知道是個東方人，叫趙小凡。聽名字挺年輕的，說不定是個剛從警校畢業的愣頭青。”
趙小凡？
來生淚手裡的咖啡壺猛地一頓，褐色的咖啡液濺出來，滴在她的絲綢襯衫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印子。
她卻沒在意，眼睛一下子亮了，又很快暗下去，手指緊緊攥著咖啡壺的把手，指節泛白。
“小淚姐，你怎麼了？”來生瞳注意到她的異樣，趕緊走過去，“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來生淚搖搖頭，聲音有點沙啞，“可能是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