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鄭陽普為人實誠,確實也覺得不應該拖累人家姑娘家,所以後來也就沒再找媳婦。
當然,這其中也是因為鄭陽義威脅了所有媒婆,如果誰再敢給鄭陽普介紹對象,就去告發那個媒婆,說包庇富農後代。
不過這一切,人家鄭陽普也沒計較。他就是覺得,讓自己爹娘過上好日子,更重要。
之後陽普這孩子,更是賣力地乾活。
可問題是,人家鄭陽義估計是隨了他爹,也是個強種。這陽普這孩子乾啥,他就在哪兒搞破壞、鬨事。
就前天,他還在陽普剛開墾的荒地上,堆滿了石頭,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
昨天,陽普這孩子說身子不利索,跟我告了假,沒來上工。然後昨晚,這鄭陽義一家子,就沒了。”
雖然這鄭昌昌和鄭陽義確實該死,但其他人是無辜的啊。
何強送走村長之後,將蘇雅單獨拉到一邊,說出他的想法。
“蘇同誌,村長畢竟也是村子裡的人,難免會有包庇的嫌疑。我們還是要拿證據說話。
我這邊去尋找鄭陽普的蹤跡,你這邊還要儘快完成屍體解剖,儘可能尋找一些線索。”
“好。”
何強離開後,蘇雅看了看這個村子周圍的環境。
可能是因為陰天,四周的山巒在陰霾的籠罩下顯得格外陰森,墨綠色的樹林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這幾乎與世隔絕的村落此刻寂靜一片,隻有偶爾吹過的風聲,像是死者們的哀怨哭訴。
這是一個適合做解剖的天氣。
蘇雅很喜歡這樣的天氣。
17具屍體已經被村長和村裡的幾個強壯漢子被抬到了一塊空地上。
蘇雅觀察著橫陳在眼前的17具屍體,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懵懂無知的小孩,甚至還有尚在繈褓中、未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嬰兒。
有的人身上僅有一道致命刀傷,有的則遭受了瘋狂的砍殺,就好像在泄憤一般。
村子裡的各處,因鮮血在土地上凝固成暗黑的斑塊,仿佛訴說著這些屍體是從哪裡被拖過來的。
蘇雅二話不說,盤起頭發、戴上手套,開始逐一查看屍體們的情況。
她的眼神專注,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每一個細節,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大概檢查完畢後,她先去查看了一下案發地,爭取儘快提取一些有用的鞋印,或者痕跡。
她在被害人家後院窗戶下邊,發現了一個看似男人的腳印。她立馬從工具箱裡拿出石膏粉,拓印了泥土上的鞋印。
之後,她又在窗戶框上,提取了幾枚新鮮的指紋印。
從指紋按上去的位置判斷,應該是有人想要從外邊跳進去,所以抓住了窗框留下的。
這大概率就是凶手的指紋。
經過一番嚴謹的勘查和分析,蘇雅憑借前世積累的專業知識和敏銳的洞察力,給出了嫌疑人的具體畫像。
“何隊,嫌疑人年齡約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其中七十公斤上下,是個左撇子。
他很有可能是,半夜從被害人家的後院翻窗進入,趁一家人熟睡,逐一殺害。”
聽到這話,一旁的村長立馬補充道:
“這倒像是……鄭陽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