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遠揚看著鄭寫意,忽然話鋒一轉:“可這蘇昭容說,報仇的這隻鬼認錯人了。”
“想要認錯殺了自己的仇人,可不容易。”鄭寫意深深歎口氣,“隻可能,要麼這蘇昭容是彆人的手中刀,被人利用害了這隻鬼。要麼,她是害死人的幫凶,隻不過不是主謀,便以為自己無罪。再或者,她也是無辜的,是被人頂出來的擋箭牌……”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結論都隻有一個。”鄭寫意看著大堂中掛著的白綾,“她跟這隻鬼,必有關係。”
兩人分析了一陣後,崔遠揚立刻安排了人去調查蘇昭容的生平,特彆是她是否曾經跟人有過過節,凡是跟她有過節,有糾葛,有愛恨情仇的人,都著重調查。而重點中的重點,是跟她有過節卻死了,而且還是被吊死的人。
安排好人去調查蘇昭容之後,讓人把昨夜打開瓊雅宮大門的劉良校尉帶了上來。
“卑職見過郡主,崔大人。”
這位劉校尉也是鼻青臉腫,朝鄭寫意和崔遠揚見禮時,態度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現在涉案,對麵這兩人能夠決定他的待遇而有所奴顏諂媚,看上去倒有幾分武將風骨。
“劉校尉負責巡邏瓊雅宮這邊的區域?”
既是武將,便由崔遠揚開始了最初的盤問。當然,關鍵是此人是巡邏後宮的禁軍,鄭寫意並不知道這個人對自己熟不熟,怕在盤問中,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對後宮,特彆是對瓊雅宮不太熟的事實。
劉校尉點點頭:“偏北這一片的西宮區域,都在卑職的巡邏範圍之內。”
“這片區域,說小也不算小了。”崔遠揚看了劉校尉一眼,“那每次巡邏時,多長的時間會從瓊雅宮門口經過一次?”
“每個時辰都會經過。”
“聽說昨夜,你們第一次從瓊雅宮門口經過之時,還風平浪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可第二次經過時,禦藥房的小太監已經昏迷在了宮門口,瓊雅宮的人也已經全死了。”崔遠揚聲音漸冷。
“可這兩次經過瓊雅宮,已經超過了一個時辰。”
劉校尉深深歎口氣:“正是如此。”
崔遠揚:“劉校尉不想解釋一下?”
劉校尉看了看崔遠揚和旁邊的鄭寫意,帶著幾分唏噓,幾分遺憾,說道:“昨夜子時,卑職帶著我們隊的人從瓊雅宮門口經過,那時候瓊雅宮中一片平靜。在我們巡邏了一圈,走到淑秀宮時,發現不平靜的是淑秀宮。宮中冒起濃煙和火光,於是卑職立刻帶人進去救火,同時派人將情況快速告知了其他宮殿,讓各宮之人都能有個防範。”
劉校尉頓了頓,說道:“我們進入淑秀宮之後,先將貴嬪娘娘和四公主殿下護送了出去,然後快速投入救過之中。淑秀宮中的火起得速度很快,宮中儲水也不多,加上人手也有些不足,我們便在淑秀宮中救火救了很久。”
“那淑秀宮中的火,是你們撲滅的麼?”鄭寫意開口問道。
劉校尉搖搖頭:“我們隻是暫時控製住了火勢,待後續救火人員駕著水車趕過來,我們便退了下來,讓出位置,讓他們上去了。”
“我們是當晚的巡邏禁軍,本職是什麼還是不能混淆,於是卑職帶著下屬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繼續巡邏去了。”
劉校尉說到這裡,表情後悔中似乎又帶著些許委屈:“隻是沒想到,待我們再次巡邏到瓊雅宮門口,竟然發現了倒在門口的小太監,而瓊雅宮中也……唉……”
劉校尉再次深深歎了一口氣,為瓊雅宮中的人,也為了自己,他和整個小隊的成員,明明沒有偷懶,也沒有瀆職,不僅如此,還在淑秀宮中奮力救火,有兩個禁軍兄弟被淑秀宮倒下的房梁砸到了,連他自己的頭發也被竄起的火苗掃到了。
明明如此賣力,最後卻得了個下獄用刑的結果。
可是這個結果該怎麼說?
他們做錯了嗎?可他們明明在淑秀宮救了火,護送了林貴嬪和四公主。
他們做對了嗎?可正是因為他們在淑秀宮中救火耽誤了巡邏的時間,這才導致了瓊雅宮中發生慘事之時,他們沒有在場,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小太監發現了瓊雅宮出事,想要找禁軍救人時,周圍都沒有人。
正是因為他們沒有按時從瓊雅宮門口巡邏經過,瓊雅宮才會滿宮死絕,甚至還死了昭容娘娘。
若從這一點說,他們也確實算是瀆職。這大獄又下得不冤。
可他和整個小隊的兄弟們都委屈,心中都有氣,這能怪誰呢?說到底,隻能怪他們自己倒了血黴。
不,還有一個該怪的,就是害死瓊雅宮中人的,無論她是人是鬼,才是該被抓下獄那一個!
想到這裡,劉校尉覺得應該儘最大的力,提供他能夠提供的信息,協助崔遠揚和鄭寫意破案。
“你們到達瓊雅宮時,那小太監是暈倒在門口的?”
“不錯。”
“他是什麼狀態的暈倒?”
劉校尉看了崔遠揚一眼,有些疑惑:“崔大人懷疑那個小太監是裝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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