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快,這些人原本勝券在握,根本不懼周圍發生的任何事,在他們看來,世子的計策簡直無懈可擊。所以在把東西抬到王府門口之後,就一直得意洋洋地守在這些箱子旁。
世子說了,安陽郡主沒有出來之前,他們可不會把東西給還回去。
可是他們老神在在地守了大半天了,看熱鬨的人已經把這條街給擠得水泄不通了,郡主的臉麵也都丟儘了,眼看他們可能就要完成任務了,旁邊怎地忽然騷動了起來。
而且聽這些人又喊又鬨的,似乎是在喊什麼借據?
負責帶隊的本來是裴府管家,但是鄭寫意這次要他們還的東西太多了,準確點說是要他們把所有從她手中收過的東西都給還回去。
這事情牽扯的人,便不是隻有裴少鴻一個了,牽扯到了所有收過東西的人。
裴府的二房三房,又有哪個沒收過?
其中裴府三房的小妹,因為跟裴少鴻關係好,鄭寫意送了不少珠寶首飾給這位三房小姐,甚至因為三房小姐擅琴藝,她還搜羅的一把上好的古琴送了過去。而且三房的關係也跟裴少鴻所在的大房走得近,三房的三老爺和夫人,也都收到了不少賄賂。
這會兒要他們全部吐出去,怎麼可能呢?
要是彆的也就罷了,可現在事關錢財,他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雙手奉上?更何況有些東西都已經花掉了。
於是三老爺自告奮勇,帶隊趕了過來。
他帶隊的目的,雖說裴少鴻說了,到一定的時候,可以把箱子裡的東西全都還給鄭寫意,可什麼時候,就難說了。
萬一,他們在王府大門口等了這麼久,一直沒有這種時候呢?
而且長平王本來就不在,再加上皇宮昨晚出了事,聽說今早鄭寫意也進宮了,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來,府中根本沒有能做主的人,既然主人都不在,這些東西事關錢財,還有他們裴府的清白,自然不能隨便交給一個下人。
即便來接貨的是王府管家又如何?那也是王府的下人。
他身為負責人,自然不能隨意把東西交出去。那隻要等到夜色降臨,為了這些寶貝的安全,他們裴府自然得儘職儘責得保護,自然是把東西都抬回裴府,這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裴三老爺美滋滋地想著,嗯,看來女兒鬨著非要把琴和首飾留下,根本就多此一舉,這些擺在王府門口的箱子,到最後還不得抬回去。
想到這裡,裴三老爺忍不住心中感慨,哎呀,他這個侄兒啊,看上去溫文爾雅,其實還是挺賊的啊,選了個王府中沒有主人的時機,讓他們來上演這出大戲。
裴三老爺看著太陽從中天,漸漸西斜,活動了下他坐得有些發麻的大腿,心頭盤算著,再多等一陣子,等到太陽下山,月亮升起,他們就可以以王府中無人能做主收這麼多價值不菲的物品而把東西給抬回去了。
可正在他盤算著應該等不了多久的時候,周圍忽然亂糟糟地喊了起來,那些原本是來看熱鬨的,站在他們這邊的百姓都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起來。
老管家跑到旁邊立著告示欄的地方打探之後,火急火燎地從擁堵的人群中擠了回來,在鼎沸喧鬨的人聲中喊著:“不好了,三老爺,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你才不好了,本老爺好得很!”裴三老爺瞪了老管家一眼,身為宣武侯府多年的官家,應該穩重。
“怎麼了?”裴三老爺端著穩重,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旁邊又是在吵什麼?”
管家還沒跑到裴三老爺的身邊,就心急火燎地說道:“三老爺,三老爺,世子的借據,世子的借據,這些公示欄上麵是世子的借據!”
裴三老爺猛地從他的椅子上站起來:“借據?什麼借據?”他剛剛隱約聽到有人喊借據,但他們這邊在接著奏樂接著舞的,他沒太聽得真切。
“這些東西,所有郡主送到府裡來的東西,世子都寫了借據!”老管家擦著額頭的汗。
裴三老爺一驚:“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少鴻又不是瘋了……”
裴三老爺左右看了眼,稍稍放低了聲音:“少鴻又不是傻了,他怎麼會巴巴寫這些彆人白送的東西借據!”
他這個侄子他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雖說名聲在外,外麵的人對他的讚揚都是頗有君子風範,亦有才名,可他這個當叔叔的自然更加了解他的秉性,他既然默不吭聲地收了東西,就絕對不可能立下字據,就連收過東西的字據都是不會留下的,更彆說是有借還得還的借據了,更加不可能!
“那借據,定是偽造的!”
既然了解侄子的為人,裴三老爺立刻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可是老奴看了,那落款,就是世子的字跡!”老管家焦急不已,若不是看到那確實是裴少鴻的親筆字跡,他才不會這麼驚慌失措,他好歹也是侯府管家。
裴三老爺怔愣了一下之後,繼續否認:“不可能!少鴻不可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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