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緊絲線，指節發白：\"他現在...不慌了。\"
另一邊，賴瑤正貼著走廊的陰影挪動。
她的短刃上纏著夢境幻術，每過一道禁製，就用幻術變出個\"自己\"撞上去，引開守衛的注意。
終於，她摸到了古籍室的雕花門，門縫裡漏出的光映在她臉上，照見她眼底的急切——她要找的，是夢裡那座幽藍塔尖的線索。
古籍室比她想象的大，無數卷軸懸浮在空中，每卷都貼著金色封條。
賴瑤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最近的封條上，封條突然化作青煙，卷軸\"唰\"地展開。
\"歸墟之城，乃"命運之眼"的外延...\"她的聲音突然卡住，瞳孔劇烈收縮。
卷軸上的字她竟看得懂，不是現在的修仙文，而是刻在她靈魂深處的古文字——和她每次做夢時，腦海裡回響的聲音，一模一樣。
\"由"觀命者"掌控...\"她顫抖著摸向卷軸，指尖剛碰到紙頁，整間屋子的卷軸突然同時震動，封條上的金芒連成網，將她困在中央。
\"瑤瑤！\"賴雪的聲音突然在她識海響起，\"快退！觀命閣要——\"
\"轟！\"
整座觀命閣劇烈震動，賴瑤被甩在牆上，卷軸雨般砸下來。
她看見窗外的記憶水晶成片碎裂，清歡的月白裙角閃過走廊，紫菱的星環炸成星塵，賴雪的銀絲斷成兩截。
密室裡，卜凡被震得撞在石案上，甜糕碎了滿地。
無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泛起青光：\"是虛空意誌！
他們發現觀命者的布局了！\"
\"什麼布局不布局——\"卜凡的話被打斷，頭頂的穹頂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一道冰冷的意誌順著裂縫灌進來，像無數根冰針刺進他的識海：\"你們以為逃出了命運...其實隻是進入了更大的牢籠。\"
無涯的道袍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他對著虛空大喊：\"觀命者留的傳送陣在藏書區最深處！\"他拽著卜凡往門外跑，\"帶著你的朋友們，去歸墟之城！\"
\"雪姐！瑤瑤！紫菱！\"卜凡的吼聲混著轟鳴，\"抓住我！\"
賴雪的銀絲突然穿透密室的牆，纏上他的腰；紫菱的星環重新凝聚，化作星鏈套住賴雪的手腕；賴瑤咬著牙斬斷卷軸網，短刃劃出幻術屏障護住眾人。
下一刻，空間像被揉皺的紙，所有聲音、光線、靈氣都被揉成一團。
卜凡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湧，恍惚間聽見無涯的聲音：\"記住...真正的變數，從不是被選的...\"
等意識重新歸位時，他的臉正貼在冰冷的金屬上。
\"咳...這什麼味兒？\"賴瑤的聲音帶著鼻音，\"像生鏽的劍混著香火。\"
卜凡抬起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收縮——他們站在一座鋼鐵叢林邊緣，遠處的高樓全是黑灰色金屬鑄成，樓頂的霓虹招牌閃著刺目的光，而更上方的天空，漂浮著巨大的靈氣光團，像被囚禁的月亮。
\"這是...另一個世界？\"紫菱的星環緩緩亮起，卻照不穿前方的霧氣，\"機械與靈氣...交織成這樣？\"
賴雪扯了扯卜凡的衣袖，她的銀絲正指向左側——那裡有麵鏽跡斑斑的鐵牌，勉強能看清上麵的字：
\"歸墟之城·外城區·機械街\"
風卷著金屬碎屑刮過他們腳邊，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混著某種熟悉又陌生的靈氣波動。
卜凡摸了摸心口，那裡的法寶還在發燙，這次的熱度裡，多了絲迫不及待的興奮。
\"看來...\"他拍掉身上的灰，衝三個姑娘咧嘴一笑，\"又要有好玩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