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天光、元天穆,我誓殺此二賊!”
……
相州。
鄴城!
司馬子如盯著高歡。同為懷朔係的大佬,司馬子如與高歡不同,一直在爾朱氏內部擔任要職。
他受了爾朱兆的差遣,來請援兵,可高歡的態度卻不積極。
“賀六渾,你究竟在等什麼?”
司馬子如不知道的是,高歡此刻心中最為重要的事情,乃是認祖歸宗的大事。
高乾兄弟在冀州反了,占了信都。
高歡得知之後,就秘密派遣自己的弟弟高嶽前去信都,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
大家都是親戚嘛!
對麵的反饋也很積極,不過總歸是透露著一股疏遠。
畢竟,高歡是爾朱氏的人。
“晉陽之戰,未知勝負,不可輕動啊!”
高歡在爾朱氏內部一直走的是爾朱兆這一路,與爾朱天光並不是太親近。
若是爾朱天光贏了,高歡可就虧大了。
司馬子如聽著,笑道:
“我怎麼聽說你和信都那邊走得很近啊?”
高歡聽了這話,心中一緊,再看向了司馬子如時,對方卻是安撫道:
“彆這麼看我,大家都是兄弟,若是選的話,我肯定是站你這邊的。你跟我透個實底,究竟是如何想的?”
高歡還未張口,孫騰便走了進來。
“賀六渾,上黨那邊的密報傳來了。”
屋中都是懷朔人,孫騰也不避諱,在司馬子如麵前透露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高歡在爾朱兆身邊插了探子!
司馬子如問道:
“爾朱兆還在上黨麼?”
“聽說爾朱兆得了晉陽那邊的消息後,就立刻動身北上了。”
高歡接過了密信,打開了一看,道:
“準備兵馬,前去支援!”
司馬子如和孫騰都不解其意,卻聽高歡道:
“爾朱天光輸定了,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
恒州。
宇文泰策馬而來,他的麵前坐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
宇文泰之所以來此,因為眼前這個男子很特殊。
劉靈助!
他背叛了爾朱氏之後,逃到了幽州,在爾朱榮死後,與範陽盧氏聯合起來,反了爾朱氏。
“你不在幽州待著,為何冒險來此,不怕我拿了你,前往平城討賞麼?”
劉靈助麵對這番話語,可是很穩。
“若真要拿我,我也無怨!”
劉靈助的話讓宇文泰一奇,問道:
“你究竟何意?”
劉靈助看著宇文泰,道:
“我可助你為這北地之主!”
讓劉靈助失望的是,宇文泰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隻是問道:
“為何助我?”
“爾朱氏的覆滅隻在朝夕,助你便是助我!”
“你有何本事?”
“我的身後站著範陽盧氏,這夠麼?”
宇文泰一笑,遠方,數十騎奔馳而來。
劉靈助知道,眼前的男子手段不俗,在那數十騎到此之時,他若是不能給一個滿意的答複,宇文泰會毫不猶豫的擒殺他。
不過劉靈助並沒有緊張,反而老實道:
“我不隻是背叛了爾朱氏,還背叛了秦王。”
宇文泰眉目一皺,卻聽劉靈助道: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為秦王辦事。不過秦王並不知道的是,我手裡有一枚他不知道的籌碼。”
“什麼籌碼?”
“阿那瓌當初流落在北地的女兒,這麼多年來一直被我收養,有了她,再以將軍的威名,柔然那邊,或可安穩。”
數十騎飛馳而至!
宇文泰的殺意依舊沒有就此停止。
劉靈助有些忐忑,看著宇文泰從手下那邊接過了一封密信。
看了之後,宇文泰身上的殺意消失無蹤。他看著劉靈助,問道:
“你手裡有多少人馬,可以給我?”
“一千精騎,就在燕州,隨時可以調用。”
宇文泰拔出了劍,對著劉靈助,道:
“這一千騎我要了,不過你的命,我保不住,你還是回幽州去吧!”
劉靈助聽了這話,心中一喜,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枚魚符,拋給了宇文泰。
“告辭!”
看著劉靈助離去,騎在馬上的宇文護下馬,道:
“叔父,究竟發生何事了?”
“奪平城,占恒州,就在此時。”
……
平陽。
大晚上的,李爽正在和一眾平陽豪強喝酒,他的親衛傳來了一封密信。
李爽帶著侯景走到了一處僻靜處,卻見他拆開了密信,微微一笑。
“爾朱天光真是大好人啊!”
侯景不知道詳情,見李爽如此說,不禁問道:
“大王在誇讚他麼?”
李爽給了侯景一個白眼,侯景拍了自己一個巴掌,道:
“臣喝多了。”
卻見侯景接過了李爽手中的密信,看了一眼,怒道:
“這麼多財貨,白白分給那幫六鎮兵,真是作孽啊!”
侯景說完,將手中的密信一抖,猶自不平道:
“爾朱天光以為給錢,那幫六鎮兵就會幫他,這不是犯傻麼?”
李爽問道:
“你會如何?”
“情勢越惡劣,在這幫六鎮兵麵前就越不能露怯,換了我先將這幫六鎮兵打罵一頓,讓他們先老實了,再把他們的妻兒老小都歸攏到城中,讓他們聽話賣命。”
侯景恨恨道,不過他心疼的不是那幫六鎮兵,而是爾朱天光散出去的財貨。
李爽一笑,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麼多年了,是該回太原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