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大司馬幕府。
城中三千虎步軍已經跟隨徐晃出發,前往西河離石進行前期集結。
張遼返鄉視親,所部軍隊也開始重組,最終會選四個營參戰,配置與趙雲一樣,是兩個步兵營,一個車營,一個騎營。
說是步兵營,這一戰嚴重依賴雪橇,依舊會配備大量馬匹。
哪怕趙基本部的五千敢死兵,也不可能讓他們徒步披甲行軍,也會配屬雪橇進行機動。
僅僅是初冬降雪是不夠的,需要更大的降雪。
大雪降下後,會隔絕消息的流通,也會限製諸胡的集結與逃跑。
為了迷惑諸胡,此刻趙基進行的動員具有迷惑性。
比如趙雲就率軍向榆次移動,並護送了許多車輛,完全是一種襲擊河北的樣子。
甚至幕府內的一些會議,也是著重分析河北的局勢。
公孫瓚此前發來的檄文,也在晉陽流傳,引的市井街巷議論不止。
這種情況下,劉去卑從右部進行動員,反而就顯得正常了。
徐晃率兵進駐離石,不過是為了充實太原西側的防線,補充了劉去卑動員後的防禦空白。
平陽人力、物力的動員,也就合情合理了。
就連趙基離開晉陽前往平陽,也有了合乎情理的借口,那就是送董貴妃以及勳貴女眷啟程入朝。
這種動員狀態下,甘寧與管承所部五千餘人轉乘汾水船隊,也是抵達平陽。
他們不會參與後續的船運工作,因汾水會結冰,結冰期也不好估算。
如果參與後續俘虜、畜力轉運工作,那反而會消耗體力,不利於應急。
所以甘寧、管承二部安置在平陽,這個冬天的任務就是建造平陽造船廠。
冬天閒著也是閒著,訓練也缺乏意義,軍隊本身具有很高的組織力,就地營建造船廠,對這些人來說也不算手生。
而敢死兵一直在平陽休整,兩條進入上黨的路,一條入口在太原榆次,一條就在平陽東側。
模糊化戰爭目標,煙霧彈籠罩之下,身為煙中惡鬼自然能發動致命一擊。
甚至突然發動三郡諸胡征伐戰爭,消息傳到河北,反倒會被誤認為是另一種迷霧、假象。
這日清晨,天降小雪。
趙基與杜氏完成一場酣暢淋漓的角鬥後,神清氣爽烹煮茶湯,隔窗觀賞著遠近屋頂、樹梢落下的新雪。
蔡昭姬產後還未完全恢複,反倒是杜氏,戰力更勝以往,令趙基很是儘興。
杜氏也很珍惜現在的機會,弄個人質抓在手裡,她今後容顏不再時,也能有個安身立命的依靠。
她是個非常聰明能順應形勢變化的人,她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戰爭、暴力摧毀了過去的一切,她也隻是想更好的生存。
何況,這也不算委屈,她自是欣然接受,極具戰鬥欲望。
趙基端茶淺飲之際,新主簿衛覬抱著一盤公文來到閣樓:“大司馬,河北使者抵近榆次,子龍將軍遣使來告,是否放行?”
趙基拿起茶壺給衛覬倒茶,問:“使者何人?”
“潁川郭圖郭公則。”
“這可是個袁紹肱骨,看來不僅僅是要贖回袁熙。”
趙基將倒好的茶碗推過去,衛覬俯身拱手道謝,伸出雙手接過,托舉著淺飲一口,將茶碗放下後問:“那就放行?”
“來都來了,那就見一見。”
趙基伸手拿盤中公文,紙張生產最先用在軍事,現在終於全麵辦公化了,但縣一級依舊還是竹簡為主,大概明年秋冬才能完成太原、西河、河東各縣的紙張辦公。
所以趙基這裡的公文,來自郡一級、校尉及以上的公文,都是紙張;而都尉、營督、司馬、長史、軍正、縣令長、縣尉的公文,依舊是竹簡載體。
盤中公文紙張堆迭不到一指厚,可信息量是兩迭竹簡的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