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目前,賈詡才是真正能行使軍師大權的人。
徐晃的前部都督,裴秀的護軍,包括賈逵這個督糧從事,下麵人要把這些職務當真,唯獨他們三個不能當真。
大司馬請拜賈詡為軍師,托請賈詡來前線……說到底,就是給他們三個人保駕護航的。
另一邊,離石城。
趙基中軍入駐時已到傍晚,道路上的積雪都已經踩踏瓷實,雪橇輕易滑行。
雪橇比車輛最大的優點就是製造簡單,以及耐磨損。
正常的軍用車輛,就要做好二百裡大修的準備。
車輛負載越重,那損耗的周期就越短。
而冬季雪橇使用時,哪怕就是突然拐彎翻車,也能輕易修複。
雪橇的結構決定了這玩意兒很皮實,單馬拉載輕型雪橇,雙馬拉載重型雪橇,基本不需要考慮雪橇損毀、修補。
這對軍隊來說,意義非凡。
離石城中,趙基進入郡守府中,他來時先一步抵達這裡的韓述已將地圖鋪好,根據中軍獲得的各種信息,在地圖上擺放兵棋。
趙基熱水洗臉後,端著一杯酸甜山楂茶觀察地圖:“怎麼,諸胡尚無異動?是徐晃、劉去卑沒能偵查到,還是三郡諸胡就如此的輕忽懈怠?”
韓述也端著一杯山楂茶,也隻是端著:“大司馬何以如此高估三郡諸胡?彼輩不過是雜胡,其勢素無長久之理。”
“文白說的有些道理,可三郡諸胡男兒十餘萬口,誰能斷定十萬中不會有英雄豪傑?”
趙基飲一口茶湯,繼續說:“我喜歡欺負弱小,但弱小之人手持強弩,也能傷我。凡事不可大意,料敵當眾謹慎用兵,才是對吏士最大的愛護。”
“是,是卑將驕狂了一些。”
韓述嘴上這樣說,也跟著飲一口茶湯,隨即說:“可卑將還是覺得三郡雜胡不足慮,所慮乃係鮮卑。”
“是鮮卑,若無鮮卑在側,我又怎麼會率兵督戰?”
趙基說著,目光卻轉移到關中池陽周邊,按著行程計算,自己九日前向南路都督段煨下達命令,就算道路不暢軍令傳達有延遲,四日前也能送到。
也就說是,段煨、楊秋、張郃、朱靈這一萬多人也已經順著秦直道開始向北推進。
以段煨上報的行軍規劃,如今或許應該快抵近高奴南部百裡了。
軍情往來距離遙遠,徐晃這裡不動手,兩天後段煨各軍也會對聚集高奴的雜胡部落動手。
如果諸胡兵力集結,沿著秦直道向南而去,那肯定會跟北上的南路軍團碰撞在一起。
自己兩路夾擊,三郡諸胡若有一個英雄人物,集結各部,專打虛弱的南路,反而是破局之策。
破南路軍團後,諸胡聯軍就能士氣大漲,獲得南路軍隊遺棄的軍械鎧甲後,就能乘勝來打東路徐晃。
觀察片刻,趙基感慨一聲:“胡無人,漢道昌;漢道昌,無胡人。”
韓述見趙基觀察南路軍團,就問:“大司馬是擔憂段將軍?”
“對,他才是我軍夾擊三郡的唯一弱點,我不怕鮮卑大股來援,就擔憂諸胡聚集精銳,在秦直道設伏。”
趙基說著搖頭笑了笑:“或許是我太謹慎了,張郃、朱靈都是用兵謹慎之人,自能糾正段煨。”
韓述也開口安慰:“卑將以為段將軍深諳諸胡秉性,秦直道又沿山脊而修建,行軍於高處,南路也不缺斥候,豈會被諸胡伏擊?”
問題也在秦直道,秦直道不是河穀、山穀道路,而是修在山脊、山梁上的。
也就說是大軍若從秦直道北上,很容易被遠處的諸胡偵查。
甚至不需要專業的偵查,零散的諸胡部落就能看到秦直道上行軍的南部軍團。
也就說是,最遲兩天後,南路軍團必然暴露在高奴一帶的羌胡視線內。
東路軍團在匈奴部落範圍內行動、休整,有發動奇襲的機會。
而南路軍團北上,是明晃晃的,無法隱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