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麵前這位身著白衣緋袴、有著幾分眼熟的黑發巫女,
林楓笑了笑,說出了自己來到這裡的來意:
“——嗯,眼下的我大概還沒機會接受雷電的祝福稻城螢美小姐,方便為我引見一下八重宮司嗎?在下淵上,是受邀請來這裡解決神櫻問題的學者。”
???
“欸?您怎麼知道啊!您就是八重神子大人說過的那位貴客!”
“咳,抱歉,失禮了,我這就帶您去見八重大人.”
雙手在腰間交疊,十分鄭重地鞠了一躬,
氣質嫻靜的年輕女性有些迷惑,雖然是聽八重大人說過名字,但還是想不到自己究竟在哪裡見到過這位麵前的年輕人。
“無妨,一起過去吧,我要解決的問題比較急迫,「八重大人」大概也等了許久了。”
擺了擺手,露出了無害的溫和笑容,
在麵前巫女鬆了一口氣的神色之中,林楓若有所思的跟在對方身後,一起前往了八重神子所在的偏殿前方。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該不會跟我一樣,正事能拖就拖吧?”
“呼,傷腦筋,我最討厭催我的人和拖延的人了”
神社內部,看似“宮司大人”正坐在鳴神塑像前老老實實的冥想,但如果仔細聽的話,就能發現某隻粉毛狐狸口中說出的話語卻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以一幅理所當然的語氣進行著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雙標,
自從擔任宮司以來,少見的處在了無法占據主動權的狀況裡,八重神子也猜不透那位神明究竟打算以怎樣的方式過來見麵。
“咚咚咚——”
“進來吧,螢美。”
“剛剛出發就回來,難不成是遇見什麼意外了嗎?”
“呼,我還以為是某個讓人傷腦筋的家.”
“.”
隻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說話時也隨意了幾分。
但正當原本以為隻有自家巫女在的八重神子抬頭看向門前時,
望著某個正在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的年輕人,她的動作一僵,突然從對方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幾分熟悉的氣息:
——那是自己捉弄人成功、欣賞完對方的反應後,在背地裡會露出的表情。
“嗯,讓人傷腦筋的家夥.「八重神子大人」,你對這個稱呼有什麼頭緒嗎?”
神殿內部,
原本隻是一時興起選擇隱藏氣息想看看某隻粉毛狐狸的反應,但沒想到上來就給了自己一個意外收獲,
林楓心安理得的喝著這隻粉毛狐狸泡的茶,也借機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八重神子雖然身為大巫女,但她對神明的態度本來就不像其它巫女那樣畢恭畢敬,作為少數會捉弄自家神明的神明眷屬,在麵對其他神明時,也難免的帶上了一些以往的習慣。
但.私下裡無所謂,被抓了個正著那就尷尬了,甚至因為自己的特殊性,眼下就連詭辯的機會都沒有。
八重神子:“.”
不對,感覺不對.這就是同性相斥嗎?怎麼會有這麼喜歡捉弄人的家夥?
雖然能夠察覺到這樣的開場白其實更接近於玩笑,對方的態度實際算得上友好,
但不知為何,感受到對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搖了搖頭,恢複到以往的狀態,
八重神子儘可能的忽略掉心中的錯覺,輕輕笑了笑:
“閣下說笑了麵對能讓至冬和深淵都主動退卻的「威權之神」,我最多隻能算得上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狐狸罷了。”
“嗯我突然想起來花見阪附近有一處閒置的宅院,閣下遠道而來現在應該還沒有落腳之處吧?不如就贈予您歇腳如何。”
林楓:“.”
人畜無害,你?嗯,妖怪不算是人,人類也不算是畜是吧?
搖了搖頭,本來就隻是覺得看著這隻粉毛狐狸為難很有趣,他其實也不在乎這些言辭上的東西,
如今目的既然達到了,他也就直接轉回正題:
“嗯,多謝八重宮司好意,初來乍到,的確缺個落腳的地方,這份禮物我就收下了。”
“須彌其實並沒有太多這方麵的講究,既然是接受邀請而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應該算得上是「戰友」,言辭之間請隨意。”
“.宮司隻是巫女們的稱呼罷了,閣下大可不必當真。”
“嗬,如今的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隻是一個普通學者而已,如此稱呼最為合理.或者說,我也稱呼一聲「宮司大人」?”
“不如此就好。”
微微歎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雖然上次看見綺良良的狀態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料,但這次親自見到之後才發現之前想的還是保守了:
——這不僅不像自己平日裡用來找樂子的那些小家夥,這根本就是另一個自己!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沒有主動權的感覺,某隻粉毛狐狸搖了搖頭,決定還是快一點進入正題比較好:
“在前些時日,閣下通過綺良良傳達來的消息裡,雖然說過會派來一位「特派專員」,但真正的計劃卻隻提到了麵議。”
“如今既然作為「戰友」,那不知此前提到的那‘一勞永逸’的計劃可否告知?”
“當然,行動的計劃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我本就打算直言隻是這計劃若是想要達到最佳效果,倒是離不開八重宮司的幫助。”
“我的幫助.?還望閣下明示。”
八重神子有些不解。
“嗯,這計劃說來其實也很簡單,甚至一句話就能概括。”
話語微頓,抬頭看向麵前的粉毛狐狸,林楓指了指神社後院的神櫻,言簡意賅的開口說道:
“拋開這次合作的表象,一切後續計劃達成的前提條件,其實就是改變鎖國令以及頒布鎖國令的神明。”
“你在那份邀請中提到過如今亂象的成因,而我所謂的‘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讓神明從自我的心病中走出,同時在過程裡順便排除掉那些阻礙計劃實施的乾擾。”
“——簡而言之,我會激發這片大地深處殘存的汙穢與災厄,讓漆黑的獸潮重現,在徹底消除地脈隱患的同時,強行打破神明對自我的封閉。”
“然後,借著這第二次的深淵災禍,給曾經「失敗」的神明與稻妻以一次擁抱「勝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