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歌同學……”小謝的聲音又輕又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被風吹動的羽毛。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手撐在地上,卻似乎使不上力,又軟軟地滑了一下,身體微微蜷縮起來,眉頭痛苦地蹙著,目光楚楚可憐地在段淮歌臉上停留片刻,隨即飛快地掃過旁邊站著的秦霜降、晏秋夕,還有剛剛驚魂未定跑回來的薑曦妤。
“對不起……我、我好像……扭到腳踝了…”謝滄靈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擠出一個“我沒事”的笑容,但那笑容比哭還讓人揪心。
“都怪我太笨……”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姐姐們彆管我,你們……你們繼續玩吧。彆因為我掃了興致…我下去用藥酒揉一揉就好啦。”
她聲音越來越小,充滿了自責和不安。
段淮歌蹲下看了看,搖頭道:“你這都有傷口了…可能是蹭到了…”
小薑大魔王很是自責地道:“滄靈對不起…都是晏秋夕不好!是她說這個角度包不會出問題的!”
晏秋夕:???
“彆擔心,”段淮歌對著幾人道:“我帶滄靈下去處理一下傷口,你們這邊先放吧,估計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秦霜降:?
是巧合麼…怎麼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滄靈…沒事吧,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啦,淮歌同學,我自己下去包紮一下很快就上來…你們繼續玩吧…”
謝滄靈一臉堅定地拒絕了段淮歌的提議,隨後小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樓梯。
小薑大魔王見狀心中愧疚之意更甚,連忙把矛頭指向了晏王:“你看看,晏秋夕,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有臉怪我,明明是你手抖了才會放歪的!”
段淮歌雖然有些擔心,但畢竟隻是一點小傷口,再加上滄靈小姐姐執意不肯破壞他們放煙花的氛圍,隻好留在了上麵陪幾個小姐姐繼續放煙花賞煙花。
小薑大魔王和晏秋夕吵著吵著,忽然矛頭指向了一直在看戲的秦霜降,三人混戰之下氣氛顯得愈發熱鬨,然而段淮歌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看一眼手機,似乎想問小謝情況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幫忙。
要不還是去看看吧。段淮歌歎了口氣,這般想道。隨後遠遠和幾人打了個招呼,說自己下去幫滄靈小姐姐找一下小藥箱。
他的身影剛剛下了天台的入口,一轉角猝不及防地便被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投了進來,少女熟悉的清甜氣息撲入鼻翼,讓段淮歌有些發懵。
“淮歌哥哥…”謝滄靈的聲音悶悶地從他的懷裡傳來,她沉默了幾秒,才緩緩地、極其小心地把視線移回段淮歌臉上。
樓道處的昏暗燈光毫無遮攔地照著她,先前那泫然欲泣的委屈和痛苦,如同退潮般悄然隱去。長長的睫毛上哪有什麼淚珠?連眼眶的紅暈都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滄靈…你…你沒摔傷?”
小謝一直在這裡等我?
她忽然對段淮歌展顏一笑。那笑容乾淨、清透,甚至帶著點少女的俏皮,與方才的柔弱無助判若兩人。
“我想和淮歌哥哥單獨多待一會。”小謝吐氣如蘭,帶著些許醇厚的酒香,很顯然為了讓自己有能力完成地爆天星計劃,她剛剛偷偷給自己灌了幾口酒。
我已成為完全之茶!
段淮歌還要說些什麼,卻見小謝她慢慢地、帶著點孩子氣的得意,把一直藏在羽絨服袖子裡的手伸了出來,攤開在段淮歌眼前。
那隻手,五指纖細,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珍珠光澤。掌心朝上,肌膚細膩白皙,完美得如同玉雕。
“淮歌哥哥…”
段淮歌本想拒絕的,但話又說回來了
我來說句謝道話…有人搭好了台,明知是甜蜜的陷阱,也得配合著把這一幕演完,否則,可就辜負了佳人的一片心意了。
“淮歌哥哥…我們…?”
“好!”
天台上的幾個小姐姐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嗯?小段不是說去看一下滄靈麼?怎麼好端端的去了這麼久?”小薑大魔王狐疑道:“難道滄靈的傷很嚴重麼?!”
“怎麼可能?估計是淮歌給她上藥摸jio摸上頭了…”晏秋夕煞有其事地說道:“這種事情倒是很符合我對段淮歌的一貫印象。”
一旁的秦霜降微微皺了皺眉,總感覺今天晚上的小綠茶謝滄靈有點不對勁…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今天一整天的謝滄靈都不太對勁。
不論是剛見麵時候的火藥味和敵意,還是後麵莫名其妙和段淮歌的小互動,似乎都暗示著…小謝在準備憋一波大活,一波甚至比逆天老祖晏秋夕還更大的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