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星海和身邊的人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裡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唯獨齊鳴在麵對母親離世這件事情上,沒有絲毫的長進。
七歲的他不知道,以後想媽媽的時候該怎麼辦,現在的他依舊不知道。
他媽媽剛過世的時候,他每天待在家裡哭。
身邊的人都說,時間長了就好了。
真的會好嗎?好像不是這樣呢!
比起說時間長了就好了,齊鳴覺得將這句話換成時間長了,就不哭了,可能更加貼切。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齊鳴並沒有覺得情況有所好轉。
因為他發現,時間越長,他就越想她。
他八歲的時候,他一年沒有見過媽媽了。
他十八歲的時候,他十一年沒見過媽媽了。
他上學的時候,他爺爺告訴他有不會的問題要問老師。
但正如同池野說的,他三歲上學,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在這期間沒有任何一位老師,能在“媽媽去世之後,想她了的時候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上,給出他答案。
“到底怎麼樣才能見到她啊!”
麵對這個問題,屋子裡的池野幾人同樣無法給出答案。
親人的離世,就像是心裡一塊永遠也長不好的傷口。
不觸碰的時候不會疼,隻要一碰,那就是鑽心的疼。
齊鳴以為,隻要身邊足夠熱鬨,他就沒空想媽媽。
可實際上卻是,他熱鬨的時候會想,一個人的時候會想,高興的時候會想,不高興的時候也會想。
七歲時的那一場暴雨,讓齊鳴接下來的一生都充滿了潮濕。
那隨著時間日益堆積的思念,總是會在一個眾人都意想不到的臨界點,爆發出來。
躺下後,齊鳴突然問著池野:“池野,你說死了的人,會在下麵重逢嗎?”
池野看了一眼那在此刻格外安靜的齊鳴,很是中肯的回答著。
“我覺得應該會吧!”
“不過我想,你媽媽雖然期盼和你重逢,但應該不希望太早在下麵和你見麵。”
“她會到等到你壽終正寢的時候,像小時候去幼兒園一樣,來接你去你們在另一個世界的新家。”
沒有人知道那在人人口中相傳的冥界是否真的存在。
但活著的人終歸是要繼續活下去的,帶著已故人的那份,更好的,更精彩的活下去。
齊鳴就更應該如此了。
因為孩子的存在,就是媽媽生命的延續。
都說情緒是會感染的,在今天之前,池野還沒有什麼實感。
直到此刻,他驚奇的發現,他也有點想他媽了。
池野看了一眼時間,三點二十。
這個不早不晚的點,讓池野打消了想給沈秋華打電話的念頭。
由於頭一天晚上發生了太多吳笛不知道的事情。
導致第二天節目組的攝像頭都已經架起來快兩個小時了,屋子裡的池野幾人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期間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曾經不止一次進屋,去叫幾人起床。
但回答他的,要麼就是幾人的呼吸聲,要麼就是幾人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