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周奕側過身子撩開外套,露出了腰間彆的槍套說道:“證件能造假,這東西不能吧。”
大叔一見槍,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把證件還給周奕:“小夥子,我相信,我相信了。來,這個你收好。”
“大叔,你的安全意識非常到位,向您致敬。”
大叔連連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李長偉跟著周奕上了車,周奕讓他坐副駕,然後和他確認了一下他姥姥家的地址,一踩油門上了路。
李長偉忍不住問道:“你那把槍,是真的嗎?”
周奕點點頭。
“能讓我摸摸嗎?”小男生憧憬地說。
“想什麼呢,槍怎麼可能隨便讓你摸。”
“哦,好吧……”李長偉失望地說。
然後又說道:“我爸的槍也不讓我摸。”
吱——
急促的刹車聲驟然響起,周奕玩兒命地猛踩刹車。
瞪大著眼睛問道:“李有強有槍?”
小男生被他嚇了一跳,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爸的槍長什麼樣?從哪裡來的?”
“跟……跟你的不太一樣,比你的大……就大概這麼長。”小男生比劃道。
從他的描述看起來,似乎是土槍,周奕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
土槍民間確實有,而且又問了李長偉槍從哪兒來的,他直搖頭,說是他爸平時藏起來的,有次不小心被他發現的。
此時後麵有車按喇叭催促,周奕這才繼續開車。
他記得張香蘭說過,李有強走的時候應該帶了一把刀,現在又從他兒子這裡得知,他手裡還有把土槍。
就衝這點,李有強家看來也得進行搜查了。
但如果那把土槍也不見了的話,就很可能被他帶走了。
但又是刀又是槍的,這李有強到底想乾嘛?
而且現在人死了,還是死得光溜溜的,刀丟了也就丟了。
那把土槍呢?就算隻是一把土槍,那也是極度危險的東西。
而且這裡麵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李有強是帶著刀和槍去的安遠市,那之前自己關於傳銷組織的推測就可能不對了。
一個又帶刀又帶槍的人,怎麼可能被傳銷組織扣押這麼久最後喪命。
沒收個人物品的時候看到槍,傳銷組織就知道這人惹不起了,送到十萬八千裡遠都來不及。
何況一個帶著槍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騙去搞傳銷。
一個念頭在周奕腦海中閃過,李有強既不是去安遠販毒的,也不是去乾傳銷的。
李有強是去殺人的!
但是為什麼,一個千裡迢迢去殺人的人,卻被人殺了呢?
……
把李長偉送回去之後,周奕直奔醫院,同時給吳永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還要對李有強家進行搜查。
周奕的推斷讓吳永成始料未及,光是猜李有強去安遠的一個動機,就已經是一波三折了。
回到醫院的時候,牛鳳仙已經住進了病房,說是腦血管破裂。
關鍵醫生說血管並不是剛剛破裂的,而是有幾個小時了。
也就是說,下午周奕他們找牛鳳仙了解情況後,她可能就受到了刺激,胡思亂想導致了身體出問題。
所以晚上張香蘭和他們來的時候,她才會是那種病懨懨的狀態。
李有強的死訊,隻是崩斷的最後一根弦。
不過好在沒有生命危險,破裂的不是主血管,不用緊急開顱手術。
張香蘭對周奕的幫忙千恩萬謝,這個中年女人臉上寫滿了疲憊和哀傷。
之前周奕就看出來了,縱然李有強有千般不是,張香蘭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他們的兒子李長偉,周奕接觸下來感覺也是個比較懂事的孩子,送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靜。
周奕告訴他,因為你奶奶住院了,所以自己替你媽來接你。
李長偉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你們找到我爸爸沒?
周奕沒有正麵回答,這種事,不適合自己對一個孩子說。
不過他不知道這孩子是隨口一問,還是察覺到了什麼才問的。
病房裡,張香蘭守在病床前。
周奕衝陳嚴使了個顏色,陳嚴點點頭,對張香蘭說:“張女士,方便的話,可以出去聊兩句嗎?”
張香蘭點點頭,跟著兩人走了出來,順手關上了門。
“張女士,請你節哀。關於你丈夫李有強,我們還有一些情況想了解,你看你現在還是……”
張香蘭強撐起精神說:“就現在吧。我想先問問,我丈夫他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