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市局的時候,吳永成已經在等他們了。
喬家麗說:“你們怎麼比我們還晚啊?”
周奕無奈:“牛鳳仙腦血管破裂,先送去了醫院,然後又替張香蘭當了回保姆。可不就時間耽誤了麼。”
“快吃點東西,吳隊讓人去買的。”喬家麗給兩人遞來了一次性筷子和兩盒飯,桌上擺著一些裝在泡沫盒裡的炒菜。
周奕扒著飯菜問:“吳隊,你們在付大慶家裡有什麼發現嗎?”
“付大慶家裡基本上空了。”
周奕和陳嚴不禁一愣:“空了?什麼意思?”
“就是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沒了,剩下的除了家具就是一堆破爛。”
“付大慶這是欠債,家裡被人抄了嗎?”
吳永成搖搖頭道:“不,他家沒有被追債的跡象。我們找居委會和鄰居問了,前幾年確實曾發生過追債的事,不過早就過去了,和他之前生意失敗對得上。有鄰居反映說,晚上曾經見過付大慶家裡有人往外搬東西,但是誰沒看清。”
蔣彪他們之前去過付大慶家裡,但家裡沒人,問過同一層的住戶,都說不知道,很久沒見過他們家有人了。
“彪子去附近找收廢品的問過,有人認出了付大慶的照片,證實了那些東西,都是他自己變賣的。你猜他是什麼時候賣的這些東西?”
周奕搖搖頭道:“才疏學淺,猜不出來。”
“嘿,你個臭小子。”
“一會兒猜出來了你又說沒勁,我還不如多吃點菜。嚴哥,你猜吧。”
“哦。”陳嚴抬頭說,“我猜……應該是在他去養老院給他爸交錢之前吧?”
吳永成稱讚道:“聰明。說說理由,為什麼。”
“嗯……之前我們已經推測過了,付大慶為他爸交了一年的養老院費用,還買了很多尿布,是打算跑路的節奏。那在跑路之前,變賣所有能賣錢的東西,就很合理了。”
“但是從他變賣這些東西的行為上可以看出來,他本身的經濟情況其實並不理想。所以他很有可能,存在為了金錢而實施犯罪的動機。”
“付大慶和李有強之間原本的關係不錯,我是想不出來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付大慶既然跑了,那要麼他就是殺害李有強的凶手,要麼就是他和李有強的死脫不了乾係。總之抓到這個付大慶,是本案的關鍵。”
陳嚴試探著問:“師父,我說的對嗎?”
吳永成豎起大拇指道:“都對。”
陳嚴問周奕:“周奕,你還有什麼補充嗎?”
周奕看看吳永成,吳永成說:“你說你的,看我乾嘛。”
“哦行。那我基於嚴哥說的,補充兩點啊。第一,付大慶手頭拮據,跑之前還能偷偷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那他大概率不會往南跑。”
“為什麼?”陳嚴問。
“南方發展快,但是生活成本也跟著水漲船高,而且他是逃跑,不是去打工,人多的地方暴露風險和心理壓力也會大很多。”
“所以我覺得他會往西跑,往偏僻的城鄉結合部跑,這種地方更便於藏匿,可以往這個方向排查他的逃跑路徑。”
蔣彪點點頭:“付大慶的行蹤就交給我吧,我帶人去查。”
“辛苦彪哥。”周奕繼續說,“第二,李有強在安遠遇害,差不多在一個月前了。如果付大慶是凶手,那他在殺害李有強之後的行蹤是什麼樣的?他變賣家產和安頓他爹想跑路是在一周多之前,這中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差。他在乾嘛?”
眾人沉默,陳嚴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周奕說:“我認為,他這大半個月,就躲在自己家裡。”
“但我們走訪了附近鄰居,沒人見過他啊。”喬家麗說。
“這事兒簡單,查水表查電表。他前妻說他過完年就走了,也就是二月份。如果他一直沒回來,沒躲家裡,三月和四月的水電就基本為零。”
九七年,冰箱這種持續耗電的電器還很貴,付大慶家裡肯定沒有。
“我就不信他不開燈,還不看電視不喝水了。”周奕斬釘截鐵地說。
蔣彪一拍大巴掌說:“乾,居然沒想到這點。”
吳永成有些尷尬,他也沒想到。但他沒想到的原因,是因為沒想到付大慶會躲在家裡。
他的思維邏輯是付大慶跑回家後變賣了東西,安頓了父親再跑路。
屬於偵查方向的問題導致的。
“你為什麼會認為,他一直躲在家裡呢?”吳永成問周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