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支隊?警察?”對麵的聲音有些狐疑。
“是的,我們是警察,我姓周。”
對麵略微沉吟了下回答道:“我在我媽家裡呢。”
“那麻煩你報一下地址,我和同事過來找你。”
“我能問問是什麼事情嗎?”
周奕猶豫了下開口道:“和你丈夫鄭光明有關。”
“老鄭?”對麵奇怪地說道,“他不是出國考察了嗎?”
黃豔麗隨口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周奕耳邊炸響。
“出國?什麼時候去的?”
“三月十六號走的啊,就是他走了,家裡就我跟兒子太冷清了,我就帶著兒子回我媽這邊住了。”
周奕鄭重其事地說:“黃女士,麻煩你告訴我地址,我們現在就過來。”
下了樓,兩人上車,夏宇按照黃豔麗給的地址開車前往。
周奕卻陷入了沉思,黃豔麗說的是不是真話?
如果是,那三月十六號當天鄭光明就應該離開安遠了。
九七年出國是件相當複雜的事情,不要說簽證的問題,就是坐飛機這件事,就很麻煩。
除了幾個一線沿海大城市之外,內陸基本上沒什麼國際航班,哪怕是很多省城也隻有飛國內航線的機場。
所以鄭光明要出國,就得先飛到一線城市,再轉飛國際航班,而且如果是去大洋彼岸的國家,飛行時間也相當久。
移動電話更是個大問題,國內的號碼沒法用,也沒有移動互聯網等功能。
越洋電話隻能用座機打,而且費用巨貴無比,所以當時很多去國外打工的人,兩三個月打一通電話都是常態,更多的是寫信,因為便宜。
當然對鄭光明來說,這點錢肯定不算什麼。
周奕沒問細節,他不想通過電話詢問,他需要當麵問黃豔麗,然後看她的反應。
如果鄭光明真的出國了,那小丘山公園發現的屍體是誰?
眼下沒有人手,而且查出入境記錄也沒這麼快,所以找黃豔麗問問是最快的。
大概半個小時後,警車停在了一棟郊區的一棟三層自建小樓前。
雖然遠比不上鄭光明家的彆墅那麼豪華氣派,但這棟小樓也要遠比周圍的建築氣派很多,而且看樣式和質感,應該是新造不久的。
小樓前麵是一圈鐵質圍牆,裡麵說是小花園,更像一個菜園子,一個大媽戴著草帽正在彎腰乾活。
周奕和夏宇剛下車,小樓正門口,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走了出來。
女人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精致,化著淡雅的妝,一身嫩粉色的連衣長裙,肩上披著一塊帶著某奢侈品lo的大圍巾,身上穿金戴銀。
果然,有錢人不受年代和地域影響,就女人這一身雍容華貴的氣質,放二十年後也毫無違和感。
“是周警官嗎?”女人站在台階上問道。
兩人走了過去,亮出了證件說:“黃豔麗女士是吧?我是周奕,這位是我的同事夏宇。你看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吧,我們有些情況想找你了解。”
“兩位請跟我來吧,去二樓書房聊吧。”黃豔麗說完,又衝小菜園裡乾活的大媽用方言說了句話。
大媽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活,拍拍身上的土也往屋裡走。
夏宇小聲說:“她讓她媽去照看一下孩子。”
周奕小小的驚訝了下,他剛才還以為大媽是他們家的傭人,沒想到居然是她媽。
看她媽的樣子,顯然是一個憨厚的農婦,和貴婦氣質的黃豔麗很難聯係起來。
周奕多少有些猜到情況了,這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子,靠著天生麗質的美貌容顏,逆天改命的故事。
怪不得房子也是新的,有個這麼有錢的姑爺,能不造氣派的新房子麼。
隻是老丈人可能未必有姑爺大。
兩人跟著黃豔麗上了二樓,來到了一間書房。
書房很大,背麵一排紅木的大書架,上麵擺著滿滿當當的四書五經,隻是從這嶄新的程度來看,大概率買回來後就束之高閣了。
倒是一旁的書桌上,有很多小孩子用的蠟筆,和一些白紙,上麵有很多塗鴉。
“不好意思,都是我兒子的東西。”黃豔麗說著,簡單收拾了下。
然後請兩位坐,還問他們喝不喝茶。
周奕擺擺手說不用,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行。
“行,那你們問吧。”
周奕點點頭問道:“黃女士,你前麵電話裡說,你丈夫鄭光明是三月十六號上午離開安遠出國去了是嗎?”
“嗯,準確來說是離開安遠去海城,因為隻有海城那邊有去國外的航班。”
這個信息和周奕之前的預判一致,從邏輯上沒什麼問題。
如果黃豔麗直接說出國了,這反而就假了,就她這雍容華貴的樣子,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出國的程序,又不是上菜市場買菜。
“他具體是去哪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