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忠良回頭一看,居然是付大慶。
這把他給嚇了一跳。
因為在此之前的溝通,每次都是要麼在外麵,要麼在他給付大慶租的房子裡。
關鍵是,他從未告訴過付大慶自己家住在哪兒。
這就意味著,付大慶在盯梢鄭光明的時候,還盯梢了自己。
範忠良說當時他覺得毛骨悚然。
但他更害怕被小區裡的人看見他和陌生人在一起,引起懷疑。
於是趕緊拉著付大慶往小區外走去。
而小區的斜對麵停著一輛紅色的小汽車,看到兩人從小區裡出來,李有強從車上走了下來。
付大慶告訴他,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把鄭光明給殺了,屍體就埋在了之前計劃好的小丘山公園裡。
範忠良將信將疑,問他們有沒有帶什麼東西回來證明。
付大慶從兜裡掏出一張身份證遞給了他,他接過來一看,正是鄭光明的身份證。
嚇得他趕緊把身份證收進了口袋裡。
範忠良問他們昨晚在辦事的時候,有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付大慶和李有強對視了一眼,笑了笑說很順利,什麼都沒發生。
範忠良指著那輛紅色小汽車問這車哪兒來的。
因為在原本的計劃裡,沒有涉及到這輛車。
付大慶倒是提出過,讓範忠良最好搞一輛車來,因為搬運屍體會很麻煩,摩托車不方便,或者讓範忠良把自己的車給他們用。
但是範忠良一口回絕了,本來就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才設計的,把車借給他們用,豈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付大慶說,之前不是說好了嘛,他們負責把事情辦妥,具體過程他不問。
這是範忠良自己提的要求,他告訴兩人,他們在哪兒殺人,怎麼殺人,以及把屍體具體埋在了小丘山公園的哪個地方,他都不會過問,也不要跟他說。
他隻需要確保鄭光明真的已經死了就行,所以需要他們帶一個憑證給他。
而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要讓自己從細節上置身事外,哪怕哪天屍體被發現,警方在公司裡調查,他也可以表現出合理的毫不知情,而不會不小心說錯話泄露什麼。
麵對付大慶的話,他連連擺手說不要告訴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你們最好把這輛車處理掉,免得出什麼問題。
李有強笑嗬嗬的說,人都幫你弄死了,該結一下尾款了吧。
範忠良嚇了一跳,雖然周圍沒什麼人,但畢竟是在大馬路上,李有強這麼堂而皇之地說這話,是要瘋啊。
周奕聽到這裡的時候,其實已經聽出來了。
第一,反向跟蹤範忠良,目的其實很明確,就是為了防止他變卦賴賬,找到他家,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第二,付大慶和李有強就是想兩頭吃,壓根沒有告訴範忠良關於黃豔麗的事情。
範忠良說自己知道他們是來要錢的,而且當時的情況,他非常害怕和緊張,就想著趕緊把這兩尊瘟神給請走。
於是答應給錢,但是自己得回家一趟拿存折去取錢。
另外就是他們不能在這裡等,萬一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付大慶答應了,範忠良告訴他們附近有個偏僻的廢棄廠區,自己取完錢之後在那裡碰頭。
然後他就回家去取存折和身份證,再開自己的車去附近的銀行取錢。
下車的時候,他從兜裡掏存折。
結果一不小心把剛才付大慶給他的鄭光明的身份證掉了出來。
嚇得他趕緊撿起來,四下看了看,發現好在沒人注意他。
他看著身份證上鄭光明的臉,突然心裡一陣發毛,於是扭頭就把這張身份證塞在了自己車的副駕駛座儲物箱裡,還用裡麵的抹布遮了下。
打算回頭再找個地方,買點汽油把這張身份證燒個一乾二淨。
從銀行取了兩萬塊錢出來時,他留了個心眼,去旁邊的公共電話亭打了幾個電話,目的就是確認鄭光明的死活。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鄭光明隨身的移動電話,結果打不通,提示已經關機。
第二個電話打給了鄭光明的辦公室,他甚至連萬一有人接電話,自己找鄭光明的理由都想好了。
但這通電話也沒人接。
第三個電話是打給會計室的,接電話的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女會計,他謊稱自己有個什麼事要找鄭總確認,但聯係不上鄭總,讓人看看鄭總今天來沒來公司。
而女會計的回答,讓他篤定了,付大慶他們確實已經乾掉了鄭光明。
因為女會計說鄭總今天還沒來公司,小鄭總也來問過,也說是聯係不上鄭總了。
掛斷電話,範忠良終於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