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明一死,自己就穩了。
哪怕光明商貿公司的生意後麵會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小鄭總按部就班的接管公司,彆亂搞,公司生意也不會太糟糕。
隻要這公司再活個幾年,自己就能想辦法從賬目上搞更多的錢。
到時候鄭家的生意倒了那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吃飽喝足就行了。
一想到這,他突然覺得這三萬塊錢花得可太值了。
於是拿著錢,去和付大慶他們碰頭。
當然免不了還要做做戲,假裝一下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是他鄭光明欺人太甚。
付大慶拿了錢之後,和李有強滿意地離開了。
範忠良知道,接下來這兩個人他今生今世都不會再見了,這件事,天知地知他們三人知道,徹徹底底地爛在肚子裡。
心情大好的他,當即開著車去接自己老婆陳婷下班,然後帶著老婆又去女兒讀書的寄宿製高中,跟老師打了個招呼後把女兒接出來,一家三口在外麵吃了一頓火鍋。
雖然陳婷和女兒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但一家人還是其樂融融。
他也喝了不少酒,喝得醉醺醺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範忠良發現自己已經在家了,頭痛欲裂。
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去公司上班,因為保險起見,他想親自去公司裡看看,看看鄭光明是不是真的不見了。
而從鄭天藍著急的樣子他確定,鄭光明的的確確人間蒸發了。
而且看鄭天藍的意思,老板娘也不知道。
他這就放心了,一來是他也不想因此傷及無辜,雖然付大慶說如果殺人的時候被人發現,隻能把知情者滅口;二來是隻失蹤鄭光明一個,那影響力就會小很多。
鄭光明的屍體越晚被發現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被人發現!
但他不知道的是,很快就有人意識到鄭光明已經死了,而且還懷疑可能跟他有關。
範忠良的審訊持續了很長時間,信息量大到夏宇覺得腦子有點發懵,這案子的複雜程度已經遠超他的經驗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周弈之前對範忠良在心理上的各種圍追堵截有多麼重要了。
因為如果沒有擊垮他那僥幸心理,他必然會各種說謊來蒙混過關。
夏宇不知道潘宏傑怎麼想的,但他覺得非常慶幸,還好這個案子有宏城那邊的協查,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搞不好,都得是樁無頭的懸案。
“後……後麵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範忠良舌頭有些僵硬地說,因為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
周奕沒說什麼,而是站起來直接開門出去了。
範忠良和夏宇都有些意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過了一會兒,周奕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遞給了範忠良。
“謝謝。”範忠良接過來後迫不及待地一口喝掉。
“還要嗎?”周奕和藹可親地問道。
範忠良看著他的樣子心裡有點發毛,嘴裡哆嗦了下說不用了,可舌頭卻舔了下嘴唇。
周奕笑了笑:“等著啊。”
然後轉身又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周奕端著杯子走了進來,順手還把審訊室的門關上了。
“來。”周奕把杯子遞了過去。
“謝謝警察同誌。”這次,範忠良喝得沒那麼著急了,而是小口小口地喝,把杯子端在了手裡。
周奕卻沒有走回座位,而是站在旁邊隨意地問道:“你跟我們說的這些話,沒有說謊吧?”
範忠良嚇了一跳,連連搖頭道:“我發誓,每句話都是真的,絕對沒有說謊。”
周奕點了點頭,用手背拍了下他肩膀問:“哎,你剛才說後麵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指什麼事啊?”
“就……就是你們查的事情啊,你們抓了鄭天藍和黃豔麗,難道不是因為發現了鄭光明的屍體嗎?”
周奕心說,原來他不傻。
起碼比鄭天藍聰明多了。
“所以你才要跑的?”
範忠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可你不是說,當時付大慶他們殺鄭光明的時候,你特意回了鄉下老家,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麼?”周奕笑眯眯地問,“既然有不在場證明,那你跑啥?”
“我……”範忠良頓時語塞,張了張嘴想解釋,但卻不知道怎麼說。
周奕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越發冰冷的眼神。
範忠良又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仿佛隻是那隻貓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