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舟走進廚房就短暫地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這個點還會有人在廚房吃東西,並且這個人是江敘。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撞上已經進房間休息的他,嘴裡塞著飯菜都忘了咀嚼,就這麼看著他一路走進廚房,腮幫子還鼓著。
這麼看著臉頰倒是多了點肉,像謝媗養的那隻倉鼠。
謝遇舟不著痕跡地彎了下嘴角,又抹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最近和這位江醫生碰麵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又好像不是這樣,畢竟這段時間謝遠川為了他的情人,不分白天黑夜地把江醫生叫來的次數不算少,其中就有不少次被他撞上。
但在這之前,他從沒注意過這個醫生。
直到昨天,偶然聽見江醫生牙尖嘴利地把謝遠川堵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說實話,聽江敘懟謝遠川的時候,謝遇舟心裡有些舒爽,畢竟他對這個和自己同父異母的,所謂的弟弟,可沒有半點喜歡。
在他生物學父親帶上謝遠川的母親一起出國旅遊,謝遠川就直接明目張膽地把包養的情人帶回老宅之後,謝遇舟就更煩謝遠川了。
不過現在看著,更受折磨的人,應該是江醫生。
謝遇舟看著這個時間點才吃上飯的江醫生,心裡難得生出幾分同情,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有趣。
以前他對江敘的印象就是謝家普普通通的家庭醫生,從昨天到今天,他好像見證了一個再也受不了腦殘甲方的打工人,揭竿而起的全過程。
江敘的視線還落在他身上,謝遇舟頂著一張平靜的臉,在江敘的注視下淡定路過餐桌,走到廚房,在櫥櫃裡找出咖啡豆,操作了起來。
磨豆機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奇怪的安靜氛圍。
等待的時間裡,謝遇舟百無聊賴,目光不知怎的就又落到了繼續吃飯的江敘身上。
大約是餓肚子的緣故,江敘進食的動作很快,卻並不狼狽,鼓著腮幫子咀嚼的模樣打破了謝遇舟先前對江醫生沉默寡言的刻板印象。
怪好玩的。
意識到自己心情變得不錯的時候,謝遇舟通過廚房玻璃隔斷的倒影看到了他上揚的嘴角。
“家裡的阿姨九點下班。”他開口說道。
“嗯?”江敘抬頭看他,因為疑惑,漂亮的眼睛稍稍睜圓了些,含著食物的聲音有些含糊,“什麼?”
嗡嗡的磨豆機停止了工作,謝遇舟的聲音變得清晰:“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可以不用自己帶飯,如果被謝遠川很晚叫來工作,結束之後可以讓阿姨給你做飯。”
江敘壓了壓嘴角,咽下最後一口飯菜,拿起盒飯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一般不會自己帶飯,是今天小謝總聯係我的時間不巧,我剛做完飯,不想浪費就帶上了。”
謝遇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心裡卻在想,飯菜自己做的麼?
他回憶了一下那些飯菜還沒被江敘消滅之前的樣子,在保溫飯盒裡待的時間太久,顏色早已不新鮮,但看得出來土豆絲切得十分均勻。
原來拿手術刀的熟練還能體現在這方麵麼?
正想著,身邊就多了個成年男性身影的存在。
謝遇舟嗅到了一些酒精和藥的味道,是醫院再常見不過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混著剛磨出來的咖啡粉的原因,並不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