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半蹲下身子,從已經被砸懵無力滑落到地上的記者身邊,撿起他的記者證,指尖還染了點血,緩緩念出記者的名字:“李韜。”
“你得這個行業說再見了,以後彆讓我在天海市再看到你。”
“我給過你機會了,這麼沒有眼色還當什麼記者?”
謝遠川不屑冷笑,隨手一拋——
哢嚓。
無數的快門聲在樓梯間響起。
謝遠川一怔,和許繁星齊齊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兩人都變了臉色。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上一層的逃生通道大門大開,許多鏡頭正對準他們,快門聲像魔咒一樣在樓梯間哢嚓哢嚓響起,還有許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錄製的手機。
閃光燈刺目,許繁星臉色蒼白,下意識避開正臉,躲到了謝遠川身後。
那些記者身上掛的牌子都是之前在首映禮上的記者。
許繁星現在已經沒有腦子去思考,這些記者怎麼會一窩蜂的趕過來撞破這場意外,他隻想逃。
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裡,他再也受不了又一輪被全網罵的經曆了。
大腦裡的這個念頭驅使著許繁星邁開步子,迅速拉開通道大門逃離了這個地方。
謝遠川還在和樓梯上那些長槍短炮的鏡頭大眼瞪小眼,反應過來再想去抓許繁星時,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記者們手裡的攝像頭對著謝遠川,七嘴八舌地質問他。
“小謝總,你剛才是在毆打記者嗎?”
“小謝總,你為什麼要對這名記者大打出手?”
“還有你剛才說的把這位記者從行業踢出,讓他離開天海市的話,是基於你謝氏集團副總的身份說出來的嗎?”
“這是否是一種資本使用權勢壓人的行為呢?謝董知道您私底下行事這麼囂張嗎?”
“還有,剛才從您身後逃離現場的人是誰?這位記者做了什麼要遭您如此毆打,您能回答一下嗎?”
鋪天蓋地的銳利問題壓得謝遠川喘不過氣,太陽穴青筋突突地跳,他忍無可忍:“閉嘴!私人矛盾,跟你們這群記者有什麼關係?不想下場和他一樣就滾!”
這麼大的新聞,記者們怎麼可能放過?
而且他們自己身為記者很能共情被這些有錢人看不起的遭遇,更彆說還上升到毆打和封殺的地步。
尊嚴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不是隻有有錢人才有擁有尊嚴的權利。
這種時候就要團結起來!他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謝遠川一個嗎?
如果不敢報道事實的話,那他們還做什麼媒體?
群體的勇氣加成,讓記者們不僅不害怕,反而還更加咄咄逼人地追著謝遠川質問,每個人都打開了手機錄製,如實記錄一切。
更多的人聽見動靜湧過來看熱鬨,樓道裡一時間人滿為患。
謝遠川被堵在了樓梯口,煩躁湧上心頭,不理會那些問題,拿手機打電話召喚助理過來解決問題,對著電話交代完就要離開。
有人注意到他的動向,“他要走!”
這話一出,樓梯間的嘈雜程度頓時又上一層。
“快攔住他,他打了人不能讓他走!”
“快報警!快叫救護車!那哥們頭上還流著血呢!”
“報了!剛才有人叫救護車了!”
“打了人還想走,沒這種道理的!我們記者也是人!打工人也是人!”
謝遠川被層層圍堵,忍無可忍:“你們是瘋了嗎!搞搞清楚,是我先被偷拍好嗎?我隻是讓他刪照片而已!”
兩邊都有理。
一邊主張自己先被侵犯肖像權,一邊主張有話好好說,動手打人還用權勢壓人算怎麼回事。
謝遠川狗脾氣上來,說話全憑心情,什麼狠話都往外放,引起了更嚴重的群情激奮,亂作一團。
商場的保安聞訊趕過來拉扯平息混亂,等待轄區警察過來。
人群被分開,謝遠川有了喘息空間,怒意還沒消散,抬眼間好像在上麵的通道口瞥見了江敘的身影。
一閃而過得太快,他也沒有看清,無法分辨。
不過就算是和江敘正麵對上了,謝遠川也不會想到引來這群記者的人就是江敘。
宴會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謝遠川身上,謝遇舟那邊有理由得以脫身應酬客套。
出事的是他弟弟,鑒於他們兩人關係的敏感程度,周遭人一時都不好插嘴說些什麼,皆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這些人看似安靜觀望,實則卻都在等著看熱鬨,不知道謝遇舟會怎麼處理。
是置之不管,還是抓住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呢?
年輕的掌權者在混亂中麵不改色,邁著沉著冷靜的步伐朝那邊走去,隻給這些看熱鬨的人留下一道挺拔修長的背影,沉如深潭,捉摸不透喜怒。
這令人有些意外,仔細想想卻又在意料之中,謝遇舟一貫來對外的形象都是冷靜卓絕的決策者,麵對任何事都是八麵不動。
如果他像謝遠川那樣喜怒皆形於色,那謝氏集團的繼承人角逐之爭,就會變得很難猜了。
眼下,隻要謝董事長眼睛不瞎,應該都能準確在沉穩的長子和鬨事不休的私生子次子中間,做出正確的選擇。
江敘和不緊不慢趕來的謝遇舟對視一眼,輕眨眼睫,如魚遊水一般地離開了他挑起的風暴中心。
謝遇舟稍顯不悅的俊臉上極快地閃過一抹笑意。
在過來的時候,謝遇舟已經聯係了他的助理和兩個保鏢,他們都在場外候著,很快就會趕來幫忙收拾謝遠川的爛攤子。
發信息給常秘書的同時,謝遇舟還不忘給江敘也發去一條信息,問他夜宵想吃什麼。
顯然今晚會是一個不安生且忙碌的夜晚。
喜歡快穿:當深情男配拿了爽文劇本請大家收藏:()快穿:當深情男配拿了爽文劇本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