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躺在床上刷著手機，屏幕的光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已經是下午兩點，他還穿著昨天的t恤，床頭櫃上堆著幾個外賣盒，房間裡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餿味。
"果果！"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失業已經一個月了，投出去的簡曆石沉大海，他覺得自己就像一灘爛泥，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門被推開了，母親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起來吃點東西。"她的聲音裡帶著心疼，"媽給你找了個活。"
果果抬起頭，看著母親眼角的皺紋。他知道，這一個月來，母親一直在為他操心。
"什麼活？"他坐起身，接過麵碗。
"我有個客戶，腿摔骨折了，需要人照顧。"母親在他床邊坐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丈夫在國外工作，家裡沒人照應。你去幫幫忙，就當是散散心。"
果果扒拉著麵條，湯汁濺到了被子上。"我又不是護工。"
"人家給的錢不少。"母親說，"而且就住在咱們小區，方便。你去試試，不行再說。"
果果放下碗，看著窗外。二月的陽光很好，照在對麵樓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後一次去公司收拾東西時，主管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好吧。"他說，"我去。"
第二天早上，果果站在林悅家門口，手裡拎著母親準備的營養品。這是一棟高檔住宅樓，電梯裡鋪著地毯，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薰味。
果果站在林悅家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門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慵懶地倚在輪椅上，真絲睡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精致的鎖骨。她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長發隨意地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耳邊，隨著她轉頭的動作輕輕晃動。
"你就是果果吧？"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像是剛睡醒的貓，"進來吧，彆傻站著。"
果果跟著她進了屋，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玫瑰混著檀香。他注意到她的腳踝從睡袍下擺露出來，纖細的腳腕上係著一條細細的金鏈。
"我兒子去上學了。"林悅轉動輪椅，真絲布料隨著她的動作泛起水波般的光澤，"你先幫我把陽台的花澆一下，然後"
她突然皺起眉頭，輕哼了一聲。果果趕緊上前："您沒事吧？"
"沒事。"她擺擺手，嘴角卻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就是腿有點疼。"她指了指茶幾下的藥盒，"能幫我拿一下止痛藥嗎？"
果果蹲下身，在拿藥的時候，他注意到藥盒下麵壓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林悅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男人摟著她的腰，笑容燦爛。但奇怪的是，照片被撕掉了一角，像是刻意把什麼抹去了。
"在看什麼呢？"林悅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果果猛地站起身，差點撞到她的下巴。
"沒、沒什麼。"他結結巴巴地說，把藥遞給她。
林悅接過藥，卻沒有立刻吃，而是仰頭看著他："你臉紅了。"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真可愛。"
果果感覺耳朵發燙，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您要喝咖啡嗎？我看您這裡有咖啡機。"
"你會煮咖啡？"林悅挑眉，"我平時隻喝手衝的，豆子要現磨，水溫要92度"
"我、我可以學。"果果說。
林悅笑了："好啊，那你過來，我教你。"她拍了拍輪椅的扶手，"推我去廚房。"
果果推著輪椅，聞到她的發香。廚房裡，林悅指揮他拿出咖啡豆，她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背："要這樣磨，力度要均勻"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教他如何操作磨豆機。果果感覺心跳加速，喉嚨發乾。
"你知道嗎？"林悅突然說，"你讓我想起我丈夫年輕的時候。"她的聲音低了下來，"不過他現在"話沒說完，她突然停住了。
果果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櫥櫃上的一個相框上，那是她和兒子的合影。照片裡的小男孩有著和她一樣的眼睛，卻帶著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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