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站在廚房裡，手裡握著咖啡壺，感覺手心微微發汗。林悅就坐在他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他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水溫差不多了。"林悅輕聲說，"慢慢倒，要畫圈。"
果果的手有些抖，滾燙的水流衝入濾紙，咖啡粉的香氣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注意到林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靠近，她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耳畔。
"很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你學得很快。"
果果轉過身，差點撞到她。林悅仰著臉，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我我去拿杯子。"果果慌亂地說。
"不用了，"林悅拉住他的衣角，"就用這個。"她指了指櫥櫃裡一對精致的骨瓷杯，"那是我結婚時買的。"
果果拿出杯子，注意到其中一個杯沿有一道細小的裂痕。他小心翼翼地倒好咖啡，濃鬱的香氣在兩人之間縈繞。
林悅接過杯子，輕輕抿了一口："不錯。"她的目光落在果果臉上，"比我想象的要好。"
果果感覺耳朵發燙，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卻被燙得直吸氣。林悅輕笑出聲："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她轉動輪椅，來到客廳的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你知道嗎？"她突然說，"我很久沒有和人一起喝咖啡了。"
果果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真絲睡袍勾勒出她優美的肩線，長發隨意地披散著，發梢微微卷曲。
"你丈夫"果果猶豫著開口。
"在國外。"林悅打斷他，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工作很忙。"她轉動輪椅，麵對果果，"不說這個了，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
"我想洗個澡。"林悅說，"但是腿不方便，需要人幫忙放水。"
果果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這這不太合適吧？"
林悅笑了："想什麼呢？"她的眼神帶著一絲狡黠，"隻是幫我放水而已。浴室在那邊，去吧。"
果果幾乎是逃也似的進了浴室。他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注入浴缸。浴室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架子上擺著各種精致的護膚品。他注意到角落裡有一個藥瓶，標簽上寫著"安眠藥"。
"水溫怎麼樣？"林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剛好。"果果回答，趕緊把藥瓶放回原處。
他走出浴室，發現林悅已經換了一件寬鬆的浴袍。"謝謝，"她說，"你可以去客廳等我。"她的目光在果果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或者，你想留下來？"
果果感覺血液一下子衝上頭頂："我我還是去客廳吧。"
他坐在沙發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心跳如鼓。茶幾上的相框裡，林悅和兒子的合影似乎在注視著他。小男孩的眼神讓他想起剛才看到的安眠藥瓶，心裡突然湧上一絲不安。
果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和輕快的哼唱聲。林悅的聲音清澈明亮，哼著一首他從未聽過的英文歌，偶爾還夾雜著幾句隨性的即興發揮。
"~ohbaby,youakefeelsoalive~"
果果忍不住笑了，這個女人的活力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他環顧四周，發現客廳的牆上掛著幾幅色彩鮮豔的抽象畫，角落裡擺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琴蓋上放著一頂粉色的棒球帽。
水聲停了，林悅的聲音從浴室傳來："果果！能幫我拿一下浴巾嗎？就在衣櫃最上層！"
果果站起身，走進主臥。衣櫃裡整齊地掛著各色衣裙，他踮起腳取下一條柔軟的白色浴巾。轉身時，他注意到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相框，是林悅和一個金發女人的合影，兩人都穿著運動服，對著鏡頭做鬼臉。
"找到了嗎？"林悅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把果果嚇了一跳。
"找、找到了。"他趕緊把浴巾遞過去。
林悅已經換上了一件淡藍色的家居服，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上。她接過浴巾，隨意地擦了擦頭發："謝謝。對了，你會彈鋼琴嗎？"
果果搖頭："不會。"
"真可惜，"林悅走到鋼琴前，隨手按下一個琴鍵，"我兒子可喜歡彈琴了。"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彈出一段歡快的旋律，"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
果果注意到，說到兒子時，林悅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明亮。
"要不要聽我彈一首？"她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
果果點頭，在沙發上坐下。林悅調整了一下坐姿，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落在琴鍵上。悠揚的旋律在房間裡流淌，果果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一首改編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怎麼樣？"一曲終了，林悅得意地轉過頭，"我自己改編的。"
"很棒。"果果由衷地說。
林悅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你知道嗎？音樂是最好的療愈。"她的身上還帶著沐浴後的清香，"就像現在，我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果果感覺心跳加速，林悅靠得很近，他能看到她睫毛上未乾的水珠。
"對了，"林悅突然說，"明天我兒子要參加學校的鋼琴比賽，你能陪我去嗎？"她的眼神帶著期待，"我一個人去的話，可能會有點不方便。"
果果猶豫了一下："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林悅笑了，"就當是工作的一部分。而且"她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我還可以教你彈琴。"
果果感覺耳朵發燙："好、好吧。"
"太好了！"林悅開心地拍手，"那明天早上九點，你來接我。"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現在，我們去準備晚餐吧。我教你做意大利麵，保證比你點的外賣好吃一百倍。"
果果跟著她走進廚房，看著她熟練地係上圍裙，哼著歌開始準備食材。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她的側臉上，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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