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果果準時來到林悅家。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連衣裙，頭發優雅地盤起，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
"你來得正好，"林悅笑著說，"幫我挑個耳環吧。"她打開首飾盒，裡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耳飾。
果果注意到，在最角落的位置，有一對造型獨特的耳環，和昨天照片上金發女人戴的一模一樣。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這對挺特彆的。"
林悅的手頓了一下："啊，這個啊"她拿起那對耳環，眼神有些恍惚，"是艾米送的。"
"艾米？"
"我最好的朋友。"林悅輕聲說，"也是我的大學室友。"她將耳環放回原處，選了另一對珍珠耳釘，"我們曾經形影不離，直到"
"直到什麼？"果果忍不住問。
林悅搖搖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該出發了，比賽快開始了。"
在去學校的路上，林悅一直很安靜。果果從後視鏡裡看到她望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項鏈。那是條很細的金鏈，吊墜是個小小的音符。
到了學校禮堂，果果推著林悅的輪椅找到座位。舞台上，一個瘦小的男孩正在調試鋼琴。他穿著黑色的小禮服，神情專注，完全不像個九歲的孩子。
"那就是我兒子，小宇。"林悅的聲音裡帶著驕傲，"他很像他爸爸，做什麼事都很認真。"
果果注意到，說到"爸爸"時，林悅的手指又下意識地摸向了項鏈。
比賽開始了。小宇的表演排在第三個。當前一個選手鞠躬下台時，林悅突然抓住果果的手："我有點緊張。"
她的手冰涼，微微發抖。果果輕輕握住她的手："小宇一定會表現得很好。"
小宇走上舞台，向觀眾鞠躬。當他開始演奏時，整個禮堂都安靜下來。那是一首肖邦的夜曲，旋律優美而哀傷。果果驚訝地發現，這孩子的演奏中蘊含著遠超年齡的情感。
林悅的手越握越緊，果果感覺到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自己的掌心。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她突然鬆開手，捂住嘴哭了起來。
"林姐？"果果有些慌亂。
"對不起，"林悅擦掉眼淚，"隻是這曲子是艾米最喜歡的。"她的聲音哽咽，"每次聽到，我都會想起她。"
果果正想追問，禮堂裡突然響起熱烈的掌聲。小宇站起身，向觀眾鞠躬。他的目光掃過觀眾席，在看到林悅時，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們去找他吧。"林悅說，已經恢複了平靜，"他一定很高興見到你。"
在後台，小宇正在收拾樂譜。看到林悅，他快步走過來："媽媽，你來了。"
"當然要來，"林悅摸摸他的頭，"這位是果果叔叔，是來幫媽媽的。"
小宇禮貌地向果果點頭，但果果注意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小宇，"林悅說，"你彈得真好。那首夜曲"
"是艾米阿姨教我的。"小宇突然說，"她說這是媽媽最喜歡的曲子。"
林悅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小宇，你你見過艾米阿姨？"
小宇點點頭："爸爸帶我去見過她幾次。她說她是媽媽最好的朋友，還教了我很多曲子。"他猶豫了一下，"媽媽，為什麼你從來不跟我提起艾米阿姨？"
林悅的手緊緊抓住輪椅扶手，指節發白。果果注意到，她的項鏈不知什麼時候斷了，小小的音符吊墜滾落在地。
那天晚上，果果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白天發生的一切。林悅蒼白的臉色，斷掉的項鏈，小宇警惕的眼神這一切都讓他感到不安。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來到林悅家。門一開，他就愣住了。林悅穿著一條酒紅色的真絲睡裙，裙擺隻到大腿中部，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她的眼睛有些紅腫，似乎哭過。
"進來吧。"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果果跟著她進了屋，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
"陪我喝一杯？"林悅拿起酒瓶，不等他回答就開始倒酒。
"現在才早上"果果有些猶豫。
"有什麼關係？"林悅遞給他一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她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液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滑過白皙的脖頸。果果感覺喉嚨發乾，趕緊低頭喝了一口。
"你知道嗎？"林悅突然說，"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最好的朋友，最愛的丈夫嗬。"
果果放下酒杯："林姐"
"彆叫我林姐。"她突然靠近，酒氣混合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叫我悅悅。"
果果感覺心跳加速，林悅的臉近在咫尺，他能看到她睫毛上未乾的淚珠。
"你知道嗎？"她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你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那麼單純，那麼美好。"
果果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林悅的指尖冰涼，卻在他臉上點燃了一團火。
"悅悅"他剛開口，就被她的手指按住了唇。
"噓"她輕聲說，"彆說話。"
下一秒，她的唇已經貼了上來。果果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感覺到她柔軟的唇瓣和淡淡的酒香。她的手環上他的脖子，將他拉得更近。
這個吻溫柔而纏綿，帶著一絲絕望的味道。果果感覺自己的理智在崩潰，他的手不自覺地摟住了她的腰。
突然，林悅推開了他。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迷離："對不起我"
果果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轉動輪椅離開了客廳。他聽到臥室門關上的聲音，然後是壓抑的哭聲。
他站在原地，感覺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茶幾上的紅酒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極了林悅眼中未落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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