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黎棠心上。他踉蹌後退，手中的水果散落一地。
"你"他指著方雨薇，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張明上前扶住方雨薇，"方姐"
"我們走吧。"方雨薇輕聲說，"讓他冷靜一下。"
黎棠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推著輪椅離開。陽光依舊很好，可是他卻感覺渾身發冷。
半年後，黎棠站在民政局門口，手裡拿著離婚協議書。
方雨薇從出租車上下來，張明跟在她身後。黎棠注意到，張明的手自然地搭在方雨薇的腰上，而方雨薇沒有躲開。
"孩子們呢？"黎棠問，聲音有些沙啞。
"在車上。"方雨薇說，"他們說不想進來。"
黎棠點點頭，跟著工作人員走進大廳。手續辦得很快，不到半小時，他就拿到了離婚證。
走出民政局時，黎昊和黎小雨站在車邊。黎棠快步走過去，想要擁抱他們，可是兩個孩子卻後退了一步。
"爸"黎昊低著頭，"我們決定跟媽媽住。"
黎棠感覺心臟被狠狠揪了一下，"為什麼？"
"張叔叔對媽媽很好。"黎小雨小聲說，"他每天都會陪姥爺做康複訓練，還會教我們功課。"
"是啊，"黎昊接過話，"他比你會照顧人。媽媽這些天開心多了，姥爺的身體也好轉了。"
黎棠看著兩個孩子，突然發現他們似乎長高了不少。這半年，他忙著找工作，忙著自怨自艾，竟然錯過了孩子們的成長。
"爸，你彆難過。"黎小雨說，"張叔叔說了，你可以隨時來看我們。"
黎棠苦笑。他知道，這不過是客套話。從今天起，這個家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你們"他艱難地開口，"真的覺得張明比我好？"
黎昊和黎小雨對視一眼，最後是黎昊開口："爸，你知道嗎？這半年，張叔叔每天都會來家裡。他會陪姥爺聊天，會給媽媽按摩肩膀，會教我們做作業。而你"他頓了頓，"你連電話都很少打。"
黎棠感覺眼眶發熱。他想辯解，可是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這半年，他確實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忽略了所有人。
"爸，"黎小雨突然說，"其實我們不是不愛你。隻是"她咬了咬嘴唇，"誰更照顧我們，更孝順姥爺，更疼愛媽媽，誰就是我們的爸爸。"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黎棠心裡。他看著孩子們走向張明的車，看著方雨薇坐進副駕駛，看著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家庭漸行漸遠。
回到家，黎棠癱坐在沙發上。房間裡還留著方雨薇和孩子們的氣息，可是他知道，很快這些氣息也會消失。
他打開手機，翻看這半年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空蕩蕩的房間和外賣盒子。唯一一張全家福，還是去年春節拍的。照片裡，方雨薇笑得溫柔，孩子們依偎在他身邊。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黎棠蜷縮在沙發上，像個孩子一樣痛哭。他知道，自己不僅失去了妻子，還失去了孩子們的尊重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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