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站在玄關處，低頭看著鞋櫃裡並排擺放的兩雙拖鞋。一雙是她的粉色兔耳朵拖鞋，另一雙是陳明的深藍色格子拖鞋。這場景讓她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雨晴？"張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回過神來，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灰色拖鞋。
"進來吧。"她側身讓開，張睿高大的身影擠進狹小的玄關。他環視著這間兩居室，目光在客廳牆上的婚紗照上停留了片刻。
林雨晴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張照片裡的她和陳明笑得那麼燦爛。她記得那天陽光很好，陳明的領帶是她親手係的，他的手指有些發抖，係了三次才係好。
"要喝點什麼嗎？"她走向廚房，刻意避開張睿探究的目光。
"水就好。"張睿在沙發上坐下，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林雨晴倒水的時候，聽見主臥的門輕輕響了一聲。她知道陳明在家，他一定聽見了開門聲。
端著水杯回到客廳，張睿已經脫掉了外套。他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林雨晴在他身邊坐下，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這是她喜歡的味道，不像陳明，永遠隻用薄荷味的須後水。
"你的房間是哪間？"張睿湊近她耳邊問。
林雨晴指了指次臥的方向，突然聽見廚房傳來響動。她下意識地站起來，看見陳明穿著睡衣站在冰箱前。他的頭發有些亂，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我拿瓶水。"陳明頭也不抬地說，聲音有些沙啞。
林雨晴站在原地，感覺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張睿也站了起來，他的手臂環上她的腰。這個動作讓陳明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他很快拿著水瓶轉身回了主臥。
關門聲很輕，卻讓林雨晴的心顫了一下。
那天晚上，張睿留宿了。林雨晴躺在床上，聽著次臥外細微的響動。她知道陳明一定在客廳，他失眠的時候總是會坐在沙發上發呆。她想起以前，每當她做噩夢醒來，陳明都會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她重新入睡。
第二天早上，林雨晴醒來時張睿已經走了。她走出房間，聞到廚房傳來煎蛋的香味。陳明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他的動作很熟練，煎蛋翻麵的時機恰到好處。
"早。"陳明頭也不回地說，"我多煎了一個蛋。"
林雨晴在餐桌前坐下，看著陳明把煎蛋和吐司放在她麵前。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右手無名指上還留著淡淡的戒痕。
"謝謝。"她輕聲說。
陳明在她對麵坐下，低頭喝咖啡。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陰影。林雨晴突然發現，他的眼角有了細紋，鬢角也有了幾根白發。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了。
那天之後，林雨晴發現陳明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她和張睿相處的場合。
有時是她在廚房煮咖啡時，陳明會突然出現，說要找茶葉；有時是她在客廳和張睿看電影時，陳明會坐在餐桌旁"加班"，筆記本電腦的光映在他臉上，卻遲遲不見他敲擊鍵盤。
最讓林雨晴不安的是陳明的眼神。每當張睿摟著她的腰，或是低頭吻她時，她總能瞥見陳明在暗處注視的目光。那目光不像從前那樣帶著受傷和憤怒，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灼熱。
一個周五的晚上，張睿又來了。這次他帶了紅酒，說要慶祝他們相識三個月。林雨晴穿著新買的黑色吊帶裙，在廚房準備下酒菜時，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需要幫忙嗎？"陳明的聲音很近，近得她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溫度。
林雨晴轉身，發現陳明隻穿了件白色背心，露出結實的手臂。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鎖骨上，那裡有張睿昨晚留下的吻痕。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肩帶。
陳明卻沒有離開，他靠在冰箱上，看著她切水果。他的目光讓她手指發顫，差點切到手指。
"小心點。"陳明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燙，指腹有常年握筆留下的繭。
林雨晴僵在原地，她能聞到陳明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這個味道陪伴了她七年，比任何香水都讓她安心。
"我沒事。"她抽回手，轉身繼續切水果。陳明終於離開了，但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那天晚上，張睿格外熱情。他把她壓在沙發上，吻得她喘不過氣。林雨晴在迷亂中瞥見主臥的門開了一條縫，黑暗中似乎有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第二天早上，林雨晴醒來時發現床頭放著溫水和止痛藥。她記得昨晚喝多了，頭疼得厲害。張睿還在熟睡，她輕手輕腳地下床，看見陳明坐在餐桌前看報紙。
"謝謝你的藥。"她說。
陳明抬起頭，目光在她頸間的吻痕上停留了一秒，"你以前喝多了都會頭疼。"
林雨晴突然意識到，陳明一直在關注著她，甚至比從前更加細致。這種關注讓她既安心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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