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淩秋,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決絕,如此的……讓他感到恐懼。
謝未晗更是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謝淩秋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渾身發冷。
她……她竟然真的割腕了!
謝淩秋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她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謝未晗,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看見沒有?這才叫割腕自殺。你手上的那些傷口,說好聽點,叫表演型自殘,說難聽點,叫騙傻子呢。”
謝未晗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把手藏在背後,拚命地搖頭,聲音嘶啞:“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謝淩秋看著她,眼神冰冷而銳利:“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謝未晗,你真當謝家都是傻子嗎?個個都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謝夫人若是教女無方,我不介意代勞。”顧硯禮冷冷地插了一句,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他不再理會病房裡其他人的反應,直接拉著謝淩秋走了出去。
“你放開我……”謝淩秋地掙紮了一下。
“閉嘴!”顧硯禮低吼一聲,捂住傷口的手卻更加用力,“你給我老實點!”
顧硯禮拉著謝淩秋一路疾行,他能感覺到謝淩秋身體在微微顫抖,也能感覺到掌心下那黏膩的觸感。
這個傻丫頭,怎麼就這麼傻!為了揭穿謝未晗的謊言,竟然不惜傷害自己!
他真是……又氣又心疼!
換藥室裡,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
護士小心翼翼地為謝淩秋清理著傷口,她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謝淩秋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任由護士擺弄著自己的手腕,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好,傷口不算太深,隻是劃破了皮肉,沒有傷到動脈。
顧硯禮站在一旁,看著護士為謝淩秋處理傷口,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嚇人。
他看著謝淩秋那蒼白的小臉,心裡一陣陣地抽痛。
這個丫頭,真是太狠了!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疼嗎?”顧硯禮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淩秋緩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疼。”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羽毛一樣,落在顧硯禮的心上,卻激起了一陣陣漣漪。
顧硯禮看著她,眼神複雜得讓人看不透。
有心疼,有責備,有憤怒,也有……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憐惜。
“你……”顧硯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罵她,罵她傻,罵她蠢,罵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可話到嘴邊,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辦法,卻偏偏選擇了最極端、最傷人傷己的一種。
“你以後,不許再這樣了。”顧硯禮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謝淩秋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