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當時的陳墨沒有早一點明白,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陳墨述說著自己的情感。
歌唱著自己的故事。
“幾十年後
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張舊報紙
舊報紙
那上麵的故事,就是一輩子......”
父親日記本上的故事,就是他的一輩子。
一輩子隻為了兒子操勞。
一輩子隻為了兒子的喜怒哀樂牽絆著情緒。
一輩子努力成為一個好父親。
隻是他的一輩子,太短暫了。
短到陳墨還沒得及擁有,他兩世都不曾得到過的父愛,父親就早早的離開了人世。
陳墨很想拉住他。
讓他等等。
等等那個不聽話的兒子。
兒子會改變。
會長大。
如果陳墨再早來幾年。
如果陳漢橋可以晚走幾年。
他們,會不會就能見麵。
陳墨是不是就可以坐在桌前,嘗嘗父親親手做的紅燒肉,和父親倒上二兩白酒,再炒上一盤花生米,聊聊過去的日子,聊聊最近的工作,聊聊他們爺倆的未來。
陳墨知道如何做一個好父親,好爸爸。
他願意無私的愛小橙子,願意照顧她,嗬護她。
他仿佛天生就知道一般。
可是,老天為什麼那麼早的讓陳漢橋離開。
為什麼不能再等等。
讓他也可以作為一個兒子。
被無私的關愛,被照顧,被嗬護啊!
陳墨兩世為人,都沒有叫過那個稱呼。
以前是沒有人,可以讓他那麼叫。
他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也沒有。
可是陳墨有。
那個一筆一劃寫下日記的男人,他就是陳墨的父親。
老天卻像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陳墨確實有一個愛他的父親,可陳墨沒有。
爸,你為什麼不能等等我呢?
曲終。
人未還。
世界上,本就不會有如果。
一滴眼淚從陳墨眼角滑落。
陳墨的聲音很有故事感。
他唱的每一首歌似乎都在講著一段或跌宕,或平淡,或悲傷,或歡愉的故事。
隻是這一首,他唱的是自己。
現場爆發熱烈的掌聲。
鏡頭在觀眾席掃過。
林雅紅著眼眶。
白蝶泣不成聲。
任儀瑄低聲抽泣著。
王文宇不停的擦著眼淚。
即便是藝人們在彩排時聽過陳墨演唱這首歌。
可是此刻在台下再次聆聽,依然像第一次聽到時一樣,被深深感動著。
彈幕在幾分鐘的安靜後,突然井噴式襲來。
【這首歌很好聽,就是廢紙。】
【我能想到自己老去的模樣。】
【可能有一天我也會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坐在女兒身旁,老的隻像是一張舊報紙吧。】
【我爸爸是一個修車工,他修過的每一輛車都是寫給我的散文詩。】
【我爸是環衛工人,他掃到每一條街道,都是寫給我的散文詩。】
【我爸為了全家辛苦奔波幾十年,去年才退休,還沒有清閒半年,就查出肺癌晚期去世了,家庭的重擔,他一個人扛了整整一輩子,一輩子的重擔竟然因為死亡才放下。】
【爸,你在天堂還好嗎?我現在很乖很聽話了,您還能再跟我說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