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立在庭中,一言不發。
她的脊梁挺得筆直,就如同遠處的幾棵鬆柏,不隨風動,不懼霜雪,不畏雷鳴。
李蘭天突然有些想笑。
原來被人誤解是這種滋味。
她費儘心思尋找石漁病弱的線索,想要窺破石家如今慘狀的原因,卻落得捉弄人的名聲。
大概因為她如今隻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吧,人微言輕。
她懶抬眼皮,平靜的掃過周圍的一切,最後落在遠處床榻深處的一角紫紗。
若是石蓮花還醒著,也會這麼認為嗎?
“姚生塵,你注意安全。若有事情就從靈網聯係我,我們幾個先行離開了。”
李蘭天不再多言,淌著血泊繞過白霧漸行漸遠。
沈修言眼神掙紮,最後還是放下了手裡的白兔子,交到石漁手中,快步跟上少女的身影。
應拭雪更是一言不發,果斷轉身離去。
院內一片狼藉,唯餘一位青衫身形落寞,望著屋內的病人,歎了口氣。
“你們確定有足夠的診金付給我是吧,上千塊上品靈石,一塊也不能少。”
……
三位少年人一路穿過棧道,踏遍漫漫山路,最後行至香西城內。
午時,街市之中,車水馬龍,叫賣與喧鬨聲四起,熱鬨非凡。
“李蘭天,彆生氣了。我也沒想到黑蓮花他爹會這樣想我們。咱們現在吃個飯吧,然後好好逛逛香西城,打聽打聽二師兄的下落。怎麼樣?小爺我付錢,你和應拭雪不用掏一塊靈石!”
他湊到少女麵前,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自家睡的昏昏沉沉的小貓崽,雙手捧著奉上,“我把小黑借你抱一會怎麼樣?它被我養的柔光水滑的,揉著可舒服了。”
李蘭天手裡硬是被塞進了貓崽,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平靜的看著他,“我沒生氣。”
“你還沒生氣?你不生氣的時候,那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似的,現在好像裹了層霧,陰沉沉的。尤其是剛才,恨不得拿刀砍人了……比應拭雪都嚇人。”
聞言,應拭雪無聲瞪了他一眼。
李蘭天扯了扯嘴角,無所謂道,“嗬,我就是覺得世事無常罷了。”
“走吧,找地方吃飯。既然人家信不過咱們,那咱們就儘快尋到二師兄下落,然後去北域。”
少女大步向前,寬大的紅袖隨風搖晃,如同一隻朱色蝴蝶浪跡在江湖,灑脫又坦蕩。
應拭雪最先回道,“嗯,北域刀宗我可以做主,絕不會發生此事,你們儘管放心。”
沈修言揚起嘴角,屁顛屁顛跟上兩人,勾肩搭背,笑嘻嘻道,“你能做主啊,真不愧是北域刀哥。”
李蘭天也笑了,故意誇張道,“哇,真不愧是霜雪之王,十四州帝皇啊,應兄果然有魄力。”
一向沉穩的玄甲少年被兩人吹捧的耳朵紅了,最後兩手同時痛擊他們的後脖頸,訓斥道,“小點聲。”
“哦,小點聲啊,那就是可以這麼說唄?等會小爺我就買個留影石,錄下來天天在你旁邊放哈哈哈哈”沈修言道。
“沈修言,給人家點麵子。應兄可是少宗主,一個留影石哪裡夠?”李蘭天補充道。
“好,那我多買些!咱們一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