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天剛暗下來時,隊伍進了長沙城,小六帶著大家直接回了他在長沙城的宅院。
管家早在門口等候多時,一看到小六從馬車上下來,管家衝過來撥開小六身邊的簫晨,對著小六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嘴裡念叨著:“我的爺,您跑哪去了啊?怎麼還受傷了?段爺昨晚連夜趕到長沙找你,都快急瘋了,您趕緊進去吧,段爺剛回來一會兒……”
小六瞥了眼還在念叨的管家叫道:“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還不見過二爺。”
管家抹了把汗隨後立即對一旁的簫晨行了個禮,小六又吩咐道:“這些都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幾天要在家裡住著,下去好好安排一下。”
管家連忙又對永琪他們一行人行禮感謝。
而後一行人跟著小六進了府門,走了一小會兒才到客廳,剛踏入客廳,眾人就見下首客座裡一位男子靠坐在大椅裡,低著頭正在沉思。
一時間都沒人吭聲,簫晨清了聲嗓子,男子瞬間清醒,蹭的一下起身,轉身一頭竄到簫晨他們麵前,眾人隻見他麵容憔悴,眼睛熬的緋紅,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小六一遍後,伸手輕撫了一下小六吊著的手臂後吸了下鼻子,而後才溫聲問:“誰傷了你?告訴我,我去報仇。”
小六抬眼瞅了眼老段,撇開臉怒聲道:“來人!給我把這個擅闖民宅的王八蛋打出去!”
眾人又是一臉吃瓜的表情,大巫突然打斷:“小六爺,能不能先給我們上盞茶喝一下,你的救命恩人趕路趕了一天,現在都渴的不行了。”
簫晨轉身吩咐道:“老李,上茶!”
而後又對大家笑道:“自己隨意坐!”
眾人麵上忍著笑默默在客座坐下,小六見下人都不上來,他轉身責問道:“怎麼?沒聽懂我的話,你們到底是誰的人?我說讓你們把他打出去。”
門口候著的幾個小廝,低著頭顫顫巍巍的回:“小的、小的是段……”
下人不敢說下去,簫晨忍著笑拍了拍小六手臂道:“你忘了,這座宅院裡所有人都是老段給安排的。”
小六頓時氣的臉色鐵青,老段深呼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道:“我就說你兩句你就跑,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祖宗!我錯了行了吧,我不該說你”
小六的怒火一瞬被點燃,老段話還沒完,兩個大耳光已經招呼到了臉上,小六還想再打,簫晨拉著小六的手臂停在半空中,簫晨立即責問道:“老段,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昨天在路上要不是遇上我們了,小六就命喪蠻子刀下了,你到底怎麼欺負他了,好好給小六道個歉,昨天都給他嚇哭了,手臂上老長一條刀傷你是沒看見,血都染了全身,還是我哥給他縫的傷口,有幾個鏢師護著小六都被砍成重傷了。”
簫晨說完連忙給老段使眼色,老段剛想張嘴,就聽小六的怒罵聲起:“誰他媽是你祖宗,你姓段我姓鬱,少在這兒攀親戚,我鬱明夷是死是活跟你段玉青沒任何關係,趕緊滾!”
剛那兩耳光震的眾人現在還沒回過神,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站著的三人,老段急忙問:“在哪碰上蠻子了?我現在就去報仇。”
簫晨回道:“仇已經報了,頭子我們都押過來了,明天在去解決。”
簫晨剛說完小六接著陰陽怪氣罵道:“等你去報仇,我骨頭渣子估計都被野狗啃乾淨了,趕緊給老子滾。”
簫晨又問道:“我們遇上他時,他身邊的護衛一個都不在,不是我說你,老段這次你真錯了,吵架歸吵架,你明明知道小六不會武功,你還把護衛都給調走了。”
老段一臉疑問,狐疑道:“我什麼時候把護衛調走了?那十個護衛都跟了他快十年了,我又沒瘋我把護衛調走,肯定又是他自己把護衛罵跑了,前年也是,吵幾句嘴一個人走了,把護衛還給罵回去了,最後還是我好說歹說才把人家請回去繼續照顧他。”
坐著的一眾憋著笑默默看戲,簫晨拍了一下小六教訓道:“你也是,生氣歸生氣,你把保鏢趕走算什麼,你看看昨天差點兒小命不保了。”
簫晨說罷扯著小六走到上座的位置坐下,而後自己也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後叫道:“趕緊給我上杯茶,都快渴死我了。”
下人連忙送上兩盞茶,老段親自給簫晨敬上,嘴裡感謝道:“多謝二爺相救!”
簫晨接了茶後擺擺手回:“不是我一個人救的,永琪他們都救了,傷口是我哥和阿木給治的。”
老段連忙轉身對著眾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感謝個不停,大家客氣兩句,老段轉身又問道:“抓的蠻子在哪,我現在就去砍了他報仇!”
簫晨淡淡回:“明天在收拾,他有個當官的叔叔在長沙,明天一起收拾,小燕子跟賽雅昨天已經抽了一百鞭子了。”
老段這才點頭,大巫突然開口:“我說,段老板、蕭老板還有小六爺,你們能不能避諱點,不要把土匪稱做蠻子,聽的我真的感覺很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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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幾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老段連忙點頭稱是。
老段又悄默默走到小六身邊輕聲道歉,小六麵無表情,兩耳不聞,不給任何反應。
眾人看的一陣好笑,終於管家上來通知開飯了,簫晨起身招呼著:“走走走,吃飯,走了兩天,終於可以吃口熱乎的了。”
眾人也跟著起身,小六叫道:“我不吃了,二爺你招呼大家,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就行,大家隨意,跟在自家一樣。”
說罷看了簫晨一眼,簫晨點了下頭,小六抬腳離開,老段也叫了聲:“大家隨意啊!老李好生伺候著各位。”
說罷急忙追了出去。剩下眾人跟著簫晨一起去餐廳用了頓晚餐後,又討論說笑一陣後才回房休息。
轉天一早,餐廳裡缺了老段一人,看著小六的臉色比昨日好多了,小燕子喝完碗裡的粥張嘴問道:“段老板怎麼沒來吃早餐,小六你不會真把他趕出去了吧。”
小六正拿著勺子喝湯,頭都沒抬一下,隨口就回:“不知道死哪去了,估計去會情人了。”
幾個男人被嗆的咳嗽,簫晨放下手裡的筷子,接過大巫遞的帕子擦了下嘴角後笑著說道:“據我所知,老段在長沙並無什麼知己情人。”
小六也用完了餐,擦了下嘴後,又麵無表情回:“也許是人家藏得深,我們哪兒知道,二哥哥你忘了嘛,以前可是有個蕊姬小姐跟了他兩年,蕊姬當年可是金陵城的頭牌花魁,見一麵都是要豪擲千金的,他整整包了人家兩年,你忘了,他還專門花重金買了艘畫舫,跟人家在秦淮河上夜夜笙歌,那個蕊姬最後還專門為了他給自己改名叫作玉蕊姬,就是為了迎合他段玉青。”
小燕子幾人聽的一臉震驚,簫晨笑了笑打趣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你還記得,何況那個蕊姬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他的臥底,專門安插在金陵城的,他當年要跟金陵藥材商搶生意,得罪了人,人家商會派人到處追殺他,他沒辦法才改頭換麵,假意包了蕊姬,在畫舫上躲了幾個月,最後還是咱倆去把他救出金陵的,你倆還跟我去廣西避了兩個月風頭。”
眾人就見小六白了眼簫晨,抱怨道:“二哥,你就向著他說話吧,反正什麼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他跟人家蕊姬小姐在畫舫上日夜相處,最後人家姑娘為了他都改了名字。”
一桌人悄默默的偷笑,大巫毫不避諱直言問道:“怎麼,小六爺你是吃醋了?”
小六心虛立刻反駁道:“放屁!我吃什麼醋?我又不喜歡他我吃什麼醋,我手底下漂亮小姑娘多的是,我就是眼睛瞎了也不會正眼瞧他一眼。”
一時間眾人紛紛忍不住笑出了聲,簫晨忍笑說:“你這就冤枉老段了,那個蕊姬就不是他的菜,他對蕊姬沒興趣,蕊姬改名也是自己一廂情願。他倆就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你三歲就到他身邊了,他把你一把一把拉扯帶大的,你最清楚他身邊有沒有人?而且蕊姬那姑娘都嫁人好幾年了,現在孩子都幾歲了,你還記這麼清。”
小六又大聲反駁道:“他拉扯我?當年他要不是看著我有點兒家產傍身,你看他理我不?要不是我在背後出錢支持他做生意,他現在還是我的家仆,我的隨從。”
簫晨立即伸手捂了下嘴,哄道:“好好好,我說錯了,行了吧小六爺,好了都吃完了,咱們收拾收拾準備去解決那個狗蠻子。”
大巫重重的清了下喉嚨,簫晨笑著拍了下大巫肩頭又改口道:“去解決土匪頭子,咱們這有個好蠻子!”
一時間眾人開懷大笑,大家一同起身準備抬腳出餐廳,就見老段領著個兩個小廝,一人提著兩個食盒跑了進來,放在桌上就叫道:“大家都坐下,聽說二奶奶和各位公主小姐都愛吃點心,長沙城內有個永慶齋,他們家的點心在湖南甚至湖北都是最頂尖的,他家鋪子門口常年都排著長隊,我今天天沒亮就帶人去排隊了,人實在太多了,等了一早上才到我。”
說罷和兩個小廝打開各自的食盒,將食盒裡放著的點心端了出來,老段專門將一碟粉色的酥餅放到小六麵前,大巫笑著叫道:“既然段老板跑了一趟,咱們就給個麵子坐下再吃一口吧。”
說罷自己主動先坐下了,簫晨也立即給小燕子他們使眼色,小燕子立刻叫道:“對對對,剛早餐我還沒吃飽,咱們坐下再吃一口吧。”
語罷拽著身邊的紫薇晴兒幾人又坐下,丫鬟重新上了茶,簫晨抿了口茶後,故意叫道:“呦!這不是小六最喜歡吃的荷花酥嘛?我記得這荷花酥是姑蘇城的特產,老段你不會專門請人家永慶齋的師傅做的吧。”
老段嘿嘿笑了兩聲沒回話,大巫伸手拿了個荷花酥咬了口叫道:“真的好吃,大家趕緊嘗嘗。”
老段悄默默給小六拿了個,放在他麵前的骨碟裡,示意小六嘗嘗,小六低頭看了一眼點心,又瞥了眼老段斥道:“吃什麼吃,我又不是豬,我剛吃過早餐了,哪來的地方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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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點心吃的正歡的大巫和小燕子倆人抬頭看了眼對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點心,其他人忍俊不禁,大巫自己也忍著笑說:“我說小六爺,你要是覺得我們不該吃你們段老板辛苦給你買的點心,你說一聲就得了嘛,何必還要暗諷我跟小燕子是豬呢,我倆還是不同品種的豬,我是苗疆豬,小燕子是北京的皇家豬。”
大巫一通言辭逗的大家忍不住大笑出聲,小六自己也被逗的抿著嘴憋著笑,簫晨笑道:“看二奶奶都親自下場調侃自己了,小六你就饒了老段這回,彆生氣了,好好的。”
小燕子也忍著笑道:“對對對,為了讓你高興,我小燕子都成了皇家豬,小六給我個麵子,笑一個!”
紫薇晴兒幾人也出來幫腔,小六才提了提嘴角,傲嬌的笑了一下,小燕子一拍桌子叫道:“這才對嘛,有什麼好氣的,跟我們在一起就是要開心,要大笑,你看看你長的這麼帥,笑起來更帥了。”
小六被小燕子說的沒忍住咧開嘴大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