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丙戌日,渤海郡。
在磨磨蹭蹭了許久之後,青州黃巾終於踏入渤海境內。
由於青州黃巾並沒有一個公認的首領,所以這次來的隻是張饒所部。
即便如此,這支青州黃巾也將近有三十萬之眾。
當然,大多都是老弱婦孺,真正能戰的黃巾賊兵不過三有其一而已。
說是三十萬大軍,實際上更像是乞活軍亦或明末的闖軍。
家屬隨軍,便是這種亂軍的特征。
怎麼說呢,這種軍隊確實有一定的戰力,但不多。
名將隨便打,可對於紙上談兵之輩來說就有點難度了。
畢竟量變引起質變,亂軍兵力多到一定程度殺傷力自然也就變了。
對於這一點參與過黃巾之戰的鐘扈清楚。
同時,他更清楚和黃巾交手不能用正常的邏輯來思考。
……
午後,重合城外。
隻見鐘扈率領兩萬步騎好整以暇,就這樣看著漫山遍野的黃巾軍渡過馬頰河。
作為渤海郡和平原郡的分界,馬頰河其實並不深,水流也不洶湧。
故此這支青州黃巾壓根沒造船搭橋,直接就這樣硬生生的蹚水而過。
但即便如此,在沮授看來依舊是一個半渡而擊的好機會。
他是這麼想的,所以也直接就這麼問了。
鐘扈本來並不喜歡多話,但念及沮授這段時間籌備了不少糧草,他當即言簡意賅道:“黃巾賊勢如沙,不擊破其中精銳,陣斬多少輕卒都是白費力氣。”
雖然鐘扈點到即止,沮授還是聽出了他的意外之意。
貌似……鐘扈這是故意把他們放進來再打?
念及此處,沮授忽然有點理解了鐘扈的想法。
確實,與其整日防備青州黃巾北上,還不如直接一戰將其打死。
再說張饒麾下的主力精銳還沒有渡河,前部的肉盾兵殺多少也沒意思。
若是把張饒嚇得換一個位置過河,麻煩的還是他們。
正當沮授若有所得之際,中軍大旗下本來麵無表情的鐘扈終於動了。
隻見他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
沒有任何試探,隻見他直接就以箭矢陣朝著對麵的青州黃巾衝去。
五千府兵為箭頭,一萬兩千屯軍為箭身,直接插入黃巾大陣之中。
“傳令華雄,勿管其他,給我盯著張饒的帥旗打!”
“傳令毛坤,自東斜擊之,驅其聚攏。”
與太史慈不同,鐘扈作戰時雖然也常常親臨一線,但很少親自動手。
甚至若是可以的話,他更喜歡一直待在雲車上指揮戰鬥。
多年大戰曆練下來,越是大戰鐘扈反而越是冷靜。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了。
見張饒主力在華雄所率三千府兵的逆擊下已有潰散之勢,鐘扈便明白張饒是真的沒有後手了,於是立刻果斷將手中的二千府兵、三千屯軍投入戰場。
於是轉眼間,馬頰河北岸的青州黃巾就感覺壓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