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方！”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陸小鳳突然開口問道，“你現在的武功到什麼地步了？”
方言頓了頓，然後隨意笑道：“就……那樣吧！”
“那樣是那樣啊喂！”陸小鳳哭笑不得，“我怎麼感覺你比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還要厲害？”
方言哈哈大笑：“那一定是你感覺錯咯~~~”
陸小鳳不服氣的反駁道：“怎麼可能？
剛才在霍休的小樓裡，我們四個對那精鋼牢籠一點辦法都沒有！
西門吹雪的劍都隻能在上麵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結果你雙手一拉，就能像拉麵條一樣，把那天外隕鐵做成的欄杆掰彎！
就憑這一點，天下幾乎沒人能做到，你還說你武功不高？！！”
“嗬嗬，我天生神力。”方言解釋道。
陸小鳳不相信，追著方言屁股後麵追問道：“快說，你是不是哪個老怪物修煉有成，返老還童遊戲人間來的？”
“你說是就是咯~~~~”方言隨口回答道。
“喂喂喂，你好敷衍啊，我很正經的在問你呐，你能不能好好回答？”陸小鳳無奈，“專心一點，你在想什麼？”
方言搖搖頭：“我在想西門吹雪。”
陸小鳳一聽就樂了：“不是吧，你居然在想一個男人？”
方言點點頭：“沒錯，我在想西門吹雪，我在想他的劍，我在想幾個月之後他和葉孤城的對決！”
提起這個，饒是樂天派的陸小鳳，心中都免不了有一絲苦澀。
他摸了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今年，我好像命犯太歲……
我身邊的很多朋友，都死了……”
“人總要死的！”方言平淡的回道，“就像太陽會落，花兒會謝……”
“你知道嗎，金九齡也死了……”陸小鳳又說，“是我殺的，因為他是繡花大盜……
蛇王也死了，死在金九齡手裡。
他本來可以活得好好的，在他的窩裡……”
“還有薛冰……”
提到這個名字，陸小鳳的聲音低了下去，聲音裡滿是痛苦，
“是我害了她，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說到這裡，陸小鳳頓了頓，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現在霍休也死了。
那老狐狸，算計了一輩子，最後還是死在自己的算計裡。
他的屍體，現在恐怕還沒涼透……”
“再過幾個月，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要決鬥。”陸小鳳緩了緩，繼續說道，
“他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
我不想他們死，一個都不想……”
方言開口，聲音依舊很淡：“你勸不動。”
“我知道……”陸小鳳苦笑，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他們都在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就像沙漠裡的旅人在等水，
黑夜裡的人在等光。
你能勸一個快渴死的人不要喝水嗎？
能勸一個快餓死的人不要吃飯嗎？”
不能。
誰都不能。
所以他也不能勸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不要決鬥了。
“你說，到時候誰會活下來？”陸小鳳苦澀的問道，“還是兩個人都會死？”
他已經不奢望兩個人都能活下來了。
“不知道……”方言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茫然。
這是他混跡江湖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茫然。
“是啊，沒人知道……”陸小鳳苦笑道。
他現在隻想大醉一場。
隻有醉了，他才能忘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