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野很久很久沒說話。
從浴室帶出來的水汽已經微冷。
半晌後,他手指順著雲引川鬢角發絲深入,額間相抵。
“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不該問你。”他輕聲開口,有點兒自責地,“你這幾天情緒不好,我想問問。”
他當時隻看到雲引川在哭。
沈照野不知道這是件關乎生死的沉重事件。
如果知道,他肯定不會安慰得那麼敷衍。
這根本不是用幽默的語言就能略過去的心結。
那個老師背後應該有人撐腰,以至於這麼大的事情,沈照野沒聽到一點風聲。
雲引川的呼吸有些濕。
聽到沈照野的話,他驟然偏過頭,側頰擋住視線。
沈照野略微有些強硬地將雲引川的臉頰轉回來,拿了張紙給他擦擦眼淚。
“你用不著憋回去的,小玫瑰。”沈照野儘量用自己聽起來不那麼敷衍的聲音開口,“想哭的話那就哭,他父母也說了‘可能’不是麼。”
沈照野察覺到他的情緒了。
雲引川想。
“一件事在發展中受很多相關因素間接因素甚至是無關因素影響,有無數種可能,但是雲引川,我隻能告訴你,你做得——很好了。”
沈照野把他額前的碎發拂開,說,“他們也隻是預設了一個最好的結果用來指責你,你當時太小了,不是你不想救他,你很善良,但總有人不是那麼善良,他們沒資格斥責你。”
這麼一困,就把一個這麼好的人困了那麼多年。
人生無望,非要找個支點恨著麼?
可即便是替罪羊,也有人在意的啊。
雲引川突然抖了一下身子,哭腔蹦出來一個頭就被他咽回去了。
oa忽地埋在alpha頸窩,用氣音說:“我之前夢到過的……”
沈照野身子一僵。
“夢什麼?做夢夢到過麼?”
沈照野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雲引川口中出現夢這個字眼了。
而且兩次都是在雲引川情緒不怎麼高的情況下。
這個所謂的夢,雲引川應該挺在意的。
不過沈照野還記得上次雲引川闖進衛生間把他看光了還劈頭蓋臉責怪他一頓的那次。
這能是什麼正經夢麼?
小玫瑰做夢夢他私生活混亂隻約炮啊!
這能對麼。
他現在親的所有嘴都是跟雲引川啊。
到底哪來的狗屁夢能讓雲引川這麼相信啊。
雲引川窩在沈照野頸窩,幅度很小的點了下頭。
“夢到了什麼,他很難受,你沒有救回來他,夢到了那天的場景?”
雲引川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