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滾蕩,暴雨倏然而下。
在季然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便甩出了手中馬槍!
轟!
馬槍瞬間化為了一道殘影,在季然的巨力之下,好似一條狂蟒!霎時殺向了一名哥薩克騎兵!
刺啦——
黃銅的槍尖與那馬刀擦出一道刺目的火光,然後瞬間刺穿了那猩紅的衣衫,帶著磅礴大力,將那騎兵直接貫下馬匹,狠狠斜釘在地!
唏律律!
受驚的馬匹發出嘶鳴,剩下的幾名騎兵看到被貫在地上的同伴,原本還鬆垮的身子瞬間緊繃!
每一個人,那衣袖下的肌肉都膨脹隆起,手中的馬刀刃口向前!
噠噠!
二十多騎兵驅動著馬匹,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奔馳了起來!
馬蹄掀起碗口大的泥水,暴雨澆築在馬刀之上,衝刷去那猩紅的血花。
高頭大馬配合那衣甲鮮亮的騎兵,踐踏著屍骸血水,在那零散乾瘦的拳民襯映下,像是鮮衣怒馬的天神。
“點火。”
季然聲音平靜,他再次強調。
“把那榆木炮拿過來,點火。”
兩名炮兵聞言毫不猶豫,立刻將那已經塞好彈藥的榆木炮抬起,快走兩步,來到了季然的身邊,就準備對準奔馳而來的騎兵開炮!
哪怕,那飛馳的騎兵已經就在眼前。
哪怕,他們甚至開不了一炮,就會被那鑲嵌著厚重蹄鐵的馬蹄踏得筋斷骨折。
刺啦——
引線點燃了黑火藥的赤紅。
季然在兩個拳民愕然的目光中,一把扣住了那足足一米六七長,大瓷盤子粗細的榆木炮!
他已經能夠看到十五六步外,那頓河馬金栗色的鬃毛,看到那馬刀上猙獰的血槽。
季然沾滿火藥灰燼與泥水的小腿微屈,猛然發力!他的速度極快,踩在了旁邊炮兵陣上壘起的工事!
在踩在了最高處時,猛然縱躍!
在半空之中,季然右手下扣,將那榆木炮好似攻城錘一般向著最前麵的騎兵甩去!
巨大的榆木發出風箱一般蒼老的怒吼!
像是那老人死前大喊的殺賊。
飆射激起的狂風熄滅不了黑火藥的熾亮,在那最前方幾名哥薩克騎兵蒼白的麵孔下,榆木炮焦黑的炮口咆哮出死亡的風暴!
轟!!!
近距離噴射出的土炮,幾乎懟在了為首哥薩克騎兵的臉上。
噗呲!
一瞬間,那上半截身子好似被細細剁碎的臊子,“嘩啦”粘黏在了周圍的騎士身上!下半截身子也失去了平衡,摔在了泥水之中!
周圍的四五名騎士,身上也炸開了大片的血花!
季然的身影好似鷹隼,猛然踏在了那失了主人的頓河馬背上!
他的身子下伏,好似一頭匍匐著身子,繃緊如彈簧的獵豹!背部腰部,肌肉鼓動似跳動的鼓點!
暴雨傾泄,如遮掩戰火的簾幕!
砰——
噌!
下一刻,季然繃緊的身形驟然彈開!像是炸裂的弓弦,發出肌肉鼓蕩的悶響!
他的手中,昆吾斬出了一條雪亮的銀龍!
噗呲!
兩側騎士猝不及防,加之對著季然的一側被榆木炮炸得血肉模糊,失了變通。
瞬間就被鋒利的刀刃切開了腰腹!
噠噠噠……
兩匹頓河馬從季然身側跑過,背上隻剩下了翻湧著熱氣的跨與雙腿。
季然翻轉身子,騎在了身下的頓河馬上!
“唏!”
那頓河馬剛要有動作,季然便猛地勒緊了韁繩!
那皮製的籠頭瞬間勒緊入肉,在那馬臉上撕開了猙獰的血斑!
烈馬瞬間成了綿羊。
餘下的哥薩克騎兵冷目而視。
這一次,所有的騎兵儘皆左手持刀,長而鋒利的馬槍在右臂腋窩下牢牢夾住!同時厚重的槍尾卡在了馬鞍上專門的鐵檔,可以緩解劇烈衝鋒時,馬槍刺中目標後的衝擊。
噠噠噠——
馬匹奔踏著水花,在環繞季然幾圈後,蓄好了力量,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季然衝撞而來!
黃銅的大槍錐刺頂在烈馬的右耳,好似一頭狂奔的獨角怒獸!
季然一夾馬腹,迎麵而去!
兩道金栗色的狂流撕開銀霜般的雨幕,在即將接近的瞬間!
嗖!
昆吾好似一條惡龍,在空中閃過,隔著數米貫穿了那名騎兵的脖頸!
另一側,季然空著手一撩!
噗呲!!!
右邊馬頭連帶著騎士的半個身子,瞬間被一柄碩大的巨斧撕扯成兩半!
靈犀斧!
噌!
旁邊,一名騎兵馬刀朝著季然左肩斬下!
哢嚓!
季然抬手,小臂慘白一片,隻被馬刀砍出了一道白印子。
不化骨!
下一刻,季然捏著刀身狠狠一扯!那騎兵直接栽向自己!
砰!
一記肘擊瞬間將那人麵龐砸成了一個血碗!
冷雨嘈聲,馬蹄如雷。
季然拎著巨斧,借著馬勢衝殺了幾個來回,還能立在馬背上的,隻有最後一人。
高頭大馬上,季然汗衫已經成了血紅色,被雨水一衝,黏在了那壯碩如虎的肌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