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蜿蜒的右手,拎著猙獰的巨斧,上麵血水淅瀝,還掛著一些暗紅的碎肉。
最後的哥薩克騎兵麵容猙獰,他丟下了馬槍,右手持刀,臉色蒼白卻毅然決然的朝著自己發起了衝鋒!
就在他即將殺來時,季然左手抬起,端起掛在馬身的卡賓槍。
那騎士雙眸驟然瞪大!
砰!
“唏——”
背上空無一人的馬兒擦身而過。
季然轉身,那壬子壇的拳民,儘皆用一種狂熱至極的目光,死死凝視著自己。
烈馬,少年,血斧。
他站在那暴雨中,周圍二十幾頭戰馬茫然的踱步。地上是那衣著華貴,鮮衣怒馬的殘肢斷臂。
身後,硝煙蒸騰,盤若黑龍。
人群中,有蒼老的拳民大吼著!
“斧劈桃山曾救母,彈打椶羅雙鳳凰!”
“壬子壇師兄,請得二郎顯聖真君上身哩!!”
一時間,人群狂熱!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火車,更是喊殺聲沸反盈天!
一大片火光衝天!
“火德星君下凡了!!”
“殺!!”
周圍的男女老少,儘皆提著刀,拎著矛,咆哮著朝著火車衝去!
季然目光看著遠處。
他手指在馬背上不停書寫著不同人的命運,來觀看今夜戰爭的走向。
贏了。
暴雨讓那馬克沁機槍時不時的就出問題,更關鍵的是,冷卻水也耗儘了。
義和拳民借著暴雨,將炸藥桶丟進了車裡,燒毀了輜重,衝進了車廂!
廊山一役,是庚子年唯一一場挫敗八國的大捷。
此戰,擊斃外夷聯軍62人。
靖軍與義和會死亡……1000餘人!
突然,蟬音響起。
【擊殺聯軍統帥西摩多,可推遲聯軍進攻大沽口七天。】
擊殺一個統帥?
不。
噠噠噠——
季然走到陣地旁,抽出了壬子壇的大旗。
這旗紅底黑邊火焰紋,中間白日裡套著一個“壬”字。
冷風暴雨,旗子幾乎垂在了旗杆上。在灰白色的天光下,看不分明。
這旗子的下頭為了方便隨時插在地上,呈現出一個圓錐狀,包著銅皮,鋒利非常。
這個諸天界,沒有窒息的仙佛壓迫,沒有南漢大魔厲鬼的凶險詭譎。
自己,要大鬨一場!大賺一筆!
要讓這場大捷名副其實!
這2000多紅毛鬼,自己吃定了。
季然掏出一張壓箱底的符籙,西遊六甲符。這符籙拍在身上,一層透明的光幕籠罩在了自己的體表,與身下的駿馬。
他撕下一塊衣衫布條,遮住了馬眼。旋即調整韁繩,走到了鐵軌之上。
義和拳民的廝殺,也都是借著鐵軌兩側的地形遮擋,靠著兩千大刀隊和無數百姓拳民衝殺。
靖朝的武衛軍,更是在兩側山林裡等待,靠著德造克虜伯大炮轟擊著敵人防禦工事,幫著義和拳民開道,卻不敢直接攻擊聯軍。
鐵軌方向,無一人敢上。
這裡,直麵了馬克沁機槍和聯軍的大炮。
雨水漸稀,冷風微微鼓動起旗幟。
噠!
噠噠!
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快,旗幟好似一頭沉睡的猛獸,隨著狂風抖擻開它的鬃毛!
轟!
當第一顆炮彈在自己身側炸開,意味著自己已經被聯軍注意到了。
季然右手青筋如龍,牢牢持旗,旗杆巍峨筆直,仿佛火焰一般在冷雨中翻沸!
“法克!擊斃他!”
“董公!董公!是義和會的人!”
“馬克沁調過來!”
“該死!他身上是什麼東西!”
“董公,我們殺下去吧!”
……
這一刻,整個廊山戰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平原鐵軌上,招展的旗幟吸引。
慘白的天光下,雨水消融,化為透骨的冷風。
炮火如雷,在馬匹四周轟出橘紅色的火團和蒼白的硝煙!飛濺起無數鐵雨厲嘯!
馬克沁機槍的彈鏈在數百步外閃爍,子彈犁開迸濺的土浪追咬著馬蹄!
隻有那一身紅衣的少年,騎著蒙著血布的烈馬,好似一頭奔馳在曠野的金栗色雄獅!
狂風卷起寒流,隻叫那壬字大旗烈烈如火!
那漢子的手臂好似銅鑿鐵鑄,持著那旗杆如山,聳入天光!
有拳民血脈噴張!怒目圓瞪!
“天佑神拳!”
“天神下凡!!”
“殺紅鬼,守河山!!!”
人民的咆哮好似怒濤,在那烈馬壬旗吸引大半火力後,2000多名義和拳大刀隊,終於衝上了火車!
白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