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是何想法,那也是他們父子的事情,與旁人無乾。”贏傾道,“朕隻能保證此事不會導致淮南王對朝堂不滿,不會讓他手裡的兵權成為威脅,其他的,各位不必操心。”
“是。”
“關於聖旨賜婚一事,朕以後不想再聽到任何人在朕麵前表達異議。”贏傾語氣淡淡,“諸位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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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道給沈聿賜婚還有這個功效,這婚事應該早早就賜下。”女皇陛下如此說道,帶著些許戲謔的口吻,“雲珩,這也是算是沈聿的一個功勞吧,要不要記下來嘉獎一番?”
“為了避免他的尾巴翹上天,嘉獎就免了。”雲珩道,“不過可以給他和西陵煜多幾天假期。”
雖然功勞其實應該記在沈首輔頭上,畢竟“沈聿想進後宮,所以才被賜婚”這個理由可是出自沈首輔的口,就像當頭一盆涼水從大臣們頭頂澆了下去,不管他們信不信,威懾力是有的,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那些大臣都會非常安分。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二月底。
太子殿下兩周歲生辰,贏傾在大正宮辦了場小家宴,司製坊給西陵煜裁製了幾件新衣裳,一件明亮的嫩黃色薄襖子穿在他身上,顯得貴氣又精致。
用西陵煜的話來說,“是該長在天宮裡的仙太子。”
贏傾很喜歡旁人對西陵熠的誇讚,哪怕帶上點恭維的成分也好,她都高興,尤其是來自於這幾個拍馬屁都會拍得人極為舒服,完全不會顯得虛偽的男子,她會順勢說一句,“攝政王調教有方,看看這幾個,多會說話。”
贏傾高興,雲珩當然也會高興,順勢問了西陵煜最近軍營裡的安排,得知陣法演練已經順利結束並告一段落,接下來隻要例行常規的身體操練之後,格外開恩地給了他五天假期,但是有條件。
“熠兒給你們。”雲珩把小太子塞給西陵煜,“白天帶他去城內走走,看看景致。”
雲珩還給沈聿也派了任務“兩歲生辰已過,熠兒的武課可以開始了,你上著點心。”
四月份東渭迎來一個貴客,來自大乾新上任不久的一國之君雲莫嶺。
然而即便他千挑萬選,選了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卻擋不住運氣不好,鑾駕儀仗剛到東渭皇城之外,宮裡的女皇陛下發作了,穩婆和宮人們各就各位,都待在大正宮為女皇陛下接生。
大正宮內殿,穩婆和宮人們細致地伺候著女皇陛下清理身子。
雲珩抱著剛出生的兒子站在外殿,因為西陵熠也還不大,他清晰地記得西陵熠剛出生時候的樣子,所以此時再看這麼小的孩子已經不會覺得他多醜了,隻是男人在這方麵畢竟沒什麼經驗,怎麼端詳都端詳不出剛出生的嬰兒五官輪廓像誰。
雲珩等了一會兒,待宮人們忙完,把女皇陛下收拾得清爽之後,雲珩抱著孩子走進內殿,在床前小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贏傾,眼底是尚未完全褪去的心疼“這次好像順利了一些。”
雖然半日焦灼讓他度日如年,此時他卻什麼也沒說,贏傾平安比什麼都重要,擔憂已經過去了。
“嗯。”贏傾點頭,“這次還覺得兒子醜嗎?”
雲珩微默,旁邊雪鬆和宮人們吃笑,都想起了當初英明的攝政王抱著太子殿下一臉糾結的模樣,委婉地問長公主殿下有沒有覺得孩子長得很奇怪。
此時聽到贏傾舊事重提,雲珩也笑了起來“不醜,跟陛下一樣好看。”
贏傾嘴角含笑,讓雲珩把孩子放在她身邊,雲珩照做。
“這個孩子既叫祺兒吧。”贏傾輕撫著孩子的小臉,柔聲開口,“雲祺。”
雲祺?
幾個穩婆和乳娘一愣,不由看向女皇身邊剛出生的小嬰兒,陛下的意思是讓他隨著父親姓?
“不用。”雲珩對此無所謂,也不想因此生出什麼事端來,“就叫西陵祺。”
贏傾想了想“上皇室族譜用西陵祺,但平日裡可以叫雲祺。”
“傾傾。”雲珩表情微妙,“我真不覺得姓氏有多重要,我又不打算傳什麼家業,就算要傳,西陵皇族這份家業難道不比一個姓氏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