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神冰冷刺骨,看著秦會之的瘋狂表演,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鄙夷和殺意。
為沈重山父子,為方原城上無數枉死的英魂,也為這被此人攪得天翻地覆、生靈塗炭的破碎山河。
蘇淵靜靜地聽著秦會之的咆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
那深潭般的眼眸裡,隻有一片極致的、洞悉一切的冰冷。仿佛在看一場荒謬的鬨劇,又仿佛在看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
當秦會之喊出“朕不死!朕是天子!天命在朕!”時,蘇淵終於動了。
他沒有說話。
沒有斥責。
沒有辯論。
回應秦會之最後癲狂嘶吼的,是一道驟然亮起的、撕裂昏暗的光!
蘇淵手腕一翻,那柄一直懸停在沈家父子靈牌上方的長劍,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化作一道冰冷的、精準到極致的閃電!
劍光並非大開大合的劈砍,而是凝聚了所有力量與意誌的一記迅疾突刺!
劍尖破空,發出短促而淒厲的尖嘯!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利刃入肉聲響起。
秦會之所有瘋狂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身體猛地僵住,前傾的動作凝固在那裡。
猙獰的表情瞬間定格在臉上,隨即被一種極致的茫然和難以置信所取代。
他下意識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
那柄冰冷的長劍,已然精準無比地貫穿了他華貴龍袍下那枯瘦的胸膛,透背而出!
劍尖上一滴滾燙的血珠,正緩緩凝聚,然後滴落,無聲地砸在禦案上那塊刻著“沈重山”、“沈星雲”名字的木牌邊緣,濺開一朵小小的、刺目的猩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秦會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湧出一股帶著腥甜的鐵鏽味的血沫。
他眼中的癲狂、不甘、怨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隻留下無邊無際的、空洞的黑暗。
那件他視若生命的明黃龍袍,被自己的鮮血迅速浸染出一大片不斷擴大的、深沉的暗紅。
他支撐著禦案的手,無力地滑落。身體失去了所有力量,軟軟地、沉重地向前撲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