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羽之亡,非天災,實人禍,乃舊製積重難返之必然!”
此言一出,殿內舊臣們臉色微變。蘇淵毫不客氣地否定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蘇淵示意侍從展開一幅巨大的卷軸,正是他精心繪製的《新國體綱略》核心架構圖。
圖上,“皇帝”位於頂端,但權力被清晰地分割、製衡。
“朕意已決,新朝將行——‘君主立憲’之製!”
“君主立憲?”王守拙眉頭緊鎖,咀嚼著這聞所未聞的詞,“老臣愚鈍,敢請主上詳解!”
“其一,虛君實憲,分權製衡。”蘇淵指向圖中央的“國政院”,“皇帝為****,萬民象征,掌最高軍令權(宣戰媾和權在國政院)、外交權及重大人事任免之最終裁決。
然,日常國政決策之權,儘歸‘國政院’!國政院由各地推選之賢能(功勳、大儒、工商、地方代表)組成,分設民生、工律、商稅、軍機等數院,各司其職。重大國策,需多數院決議通過,再報皇帝用印。
皇帝對國政院決議,有審慎之‘最終否決權’,但非獨斷專行!”
“荒謬!”一位前禦史大夫忍不住出聲,滿臉漲紅,
“主上!此乃大逆不道!自古天子受命於天,口含天憲,乾綱獨斷!豈能與凡俗共議國是?此製置君父於何地?置祖宗法度於何地?!國政院?此乃架空君權,取亂之道!”
此言代表了相當一部分守舊老臣的心聲。
“取亂之道?”蘇淵目光如電,直射那位禦史,
“舊製天子乾綱獨斷,結果如何?趙吉昏聵,寵信宦官,朝政糜爛!趙錚猜忌,誅殺忠良,自毀長城!
此非取亂之道?
國政院集思廣益,相互製衡,正是為了防範一人之昏聵,釀成舉國之禍!皇帝之位得以穩固,國家機器得以高效運轉,此乃長治久安之基!”
他手指指向“尚書台”和“大理寺”:
“其二,三權分立,各司其職。國政院掌立法決策,尚書台(下設六部九司)為國政院決議之執行機構,專司行政!
而司法審判之權,獨立於二者之外,歸於‘大理寺’及其垂直地方之提刑按察司!
司法不受行政乾涉,方有公正可言!試問舊製,刑部審案,吏部可插手,地方官可枉法,冤獄叢生,此非亂源?”
“其三,地方改製,強化中樞。廢節度使,設省府縣三級。
主官由國政院提名,朕任命。強化按察司、稅吏垂直管理,削弱地方割據之基!推行‘鄉賢議事’,吸納地方力量參與治理,下情上達!”
“其四,新學育才,根基永固。臨淵學堂體係推廣全國,小學至高等,授格物、算學、醫藥、農工、律法!
舊科舉隻考經義文章,空談誤國!新學培養通實務、明法理、知變通之人才,為新製提供源源不斷之合格‘零件’!此乃百年大計!”
蘇淵一番話,條分縷析,邏輯嚴密,將舊製的膿瘡一一挑破,將新製的筋骨清晰展現。
殿內一片死寂,唯有他沉穩有力的聲音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