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裡有了自己的幾畝地(朝廷新政,低價售賣官田給農戶),用了縣裡農具廠推廣的新式犁和堆肥法,收成翻了一番還不止。
糧稅雖然還有,但比以前輕多了,而且官府收購餘糧的價格也公道。倉裡有糧,心裡不慌。
兒子兒媳都在縣城的紡織廠做工,每月拿回的工錢不僅夠一家人吃喝穿戴,還能攢下不少。
家裡蓋了新房,通了電燈(雖然偶爾停電),飯桌上隔三差五就能見葷腥,小孫子也能天天吃上零嘴兒。這日子,以前隻有夢裡才有。
“都是托了萬歲爺的洪福啊!”陳老漢的老伴兒在灶間忙著蒸白麵饅頭,炊煙嫋嫋,香氣四溢,她忍不住感慨,“要不是皇上弄的那些新農具、新廠子,咱哪過得上這神仙日子?”
陳老漢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家裡那張粗糙印刷的蘇淵畫像(是買農具時送的)又擦了擦灰塵,擺正位置。
在他心裡,當今天子就不是凡人,那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是帶著他們窮苦人過上好日子的神!
…………
江南水鄉,曾經的繡娘林秀兒,如今是州府第一大紡織廠的女工。
以前,她在家沒日沒夜地刺繡,眼睛熬壞了,也掙不了幾個錢,婚事都因家貧而耽擱。
如今,她穿著統一的藍色工裝,操作著轟隆作響的水力織布機,雖然嘈雜,但效率驚人。
她一個月掙的工錢,比過去一年都多。
廠子裡包吃包住,宿舍乾淨明亮,還有女工識字班,她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和簡單的算數。
下了工,她和工友們可以去廠辦的澡堂洗澡,去合作社用便宜的價錢買廠裡生產的洋布、毛巾,甚至還有雪花膏。
她用自己的積蓄給家裡翻修了房子,還給弟弟交了去格物學堂的學費。
以前說親的嫌她家窮,現在媒婆都快把她家門檻踏破了。
但她反而不急了,她享受著這種能靠自己雙手掙來尊嚴和富足的感覺。
“俺現在可是‘工人’!”她心裡有股以前從未有過的底氣。
“都是皇上爺的恩典,”休息時,工友們閒聊,總會提到那位深居京城的皇帝,
“要不是皇上開這麼多廠子,咱們這些女子,哪能有今天?說不定早就被爹娘隨便嫁了換彩禮了。”
她們對蘇淵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甚至帶著一種近乎迷信的崇拜,覺得他無所不能,是專門來拯救她們的神明。
…………
京城建築工地上,力夫王大錘正和工友們喊著號子,將一根巨大的鋼梁吊裝到位。
他渾身肌肉虯結,汗水在古銅色的皮膚上閃閃發光。
以前,他也在碼頭扛包,活累錢少,還經常被克扣工錢,吃了上頓沒下頓。
現在,他成了建築公司的正式工人,雖然還是出力氣,但有了安全帽(朝廷強製要求),有了固定的工時,工錢按月發放,一分不少,受傷了還有工傷補貼。
公司食堂的夥食油水足,管飽。他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