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桑蓉蓉手持短劍,輕輕一挑,那錦盒就落穩穩落在供奉三清的香案之上。
沒有理會地上的兩具屍體,她麵泛狂喜看向錦盒。
就在這時。
她的動作突兀一僵,狂喜的表情也僵在麵上,眸子裡更是充斥著驚恐。
‘為什麼我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
“三清之物,也敢染指?”
夜空中,一個舒緩、蒼茫之聲響起,在整個大殿內回蕩。
“呼!”
三清殿牆壁上懸掛的火把、油燈、蠟燭,突兀燃起,火光把四下照耀通透。
“哢嚓嚓……”
伴隨著聲聲異響,上方那作為機關樞紐的碩大頭顱竟自行轉了過來。
怎麼回事?
桑蓉蓉額頭冒汗。
她也算是見多識廣,更與開了神藏的高人有過接觸,卻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場中好似有一股無形之力點燃了火把、轉回神像頭顱。
鬼?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神祇顯靈,而是這裡鬨鬼。
不可能!
我乃二品武宗,氣血充沛,莫說沒有鬼物,就算有也不禁我氣血一衝。
那麼……
神藏武聖!
那還不如鬨鬼!
就在她念頭轉動之際,上方三尊神像突然垂首,朝著桑蓉蓉看來。
“轟!”
桑蓉蓉兩眼一黑,隻覺一聲悶雷在識海炸響,意識飄飄乎沒了著落。
“姑娘?”
“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桑蓉蓉隻覺耳邊有人不停呼喊,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氣質出塵的道人。
今日來的那位白雲觀新觀主?
“姑娘。”
朱居手持拂塵,施了一禮:
“你還真是心誠,白日裡祭神不成,夜裡也要來一趟,看來有心緒未結。”
“……”桑蓉蓉愣了愣,環首四顧。
身邊並無屍體,甚至就連血腥味也沒有,三清神像也好端端的立在大殿正中,好似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不過待她的視線落在香案上的時候,表情當即一變,雙手更是一緊。
錦盒!
東西還在!
“這是姑娘帶來的祭品?”
朱居也看向香案,隨手拿起錦盒,看到裡麵的東西後表情略有變化:
“太貴重了。”
“兩枚即可!”
說著,從錦盒裡拿出兩枚寶石,剩下的東西連同錦盒一同遞了回來。
並開口道:
“姑娘真乃誠心之人,如此貴重的物品也願意上供,所想定然能成。”
桑蓉蓉迷迷糊糊接過錦盒,麵上滿是茫然,直至走出白雲觀才回過神來。
那道人……
有古怪!
自己這身衣物雖然不是夜行衣,但也不是尋常婦人穿著,何況深更半夜出現在刀光,那道人竟渾然無視,不是有恃無恐就是個傻子。
傻子自然是不可能。
低頭看向錦盒,裡麵有三枚寶石和一本賬簿,她的表情隨即一鬆。
寶石無所謂。
賬簿才是她此行的目標。
至於這道觀……
以後愛誰來誰來!
…………
送走‘鄰居’,朱居麵露淡笑回到住處,翻手取出一本武功秘籍。
《九山功》
平平無奇的名字,卻直指神藏境界。
那錦盒裡除了寶石、賬簿,還有一門功法,他當然當仁不讓收入囊中。
“這白雲觀前任館主倒是一位人才,不僅有王爺與人交易的賬簿還有神藏秘籍。”
“不過……”
朱居翻看了幾頁,搖頭輕歎:
“估計這秘籍也是他不知從何處搶來的,並不清楚其中口訣隱秘。”
任何修行宗門都會極其看重自家傳承,想方設法保證功法不外泄。
在秘籍中加上隱晦口訣是慣例。
如:五心朝天。
道家功法中對此有好幾種解釋,每一種解釋都有合理之處結果也不儘相同。
若是胡亂修煉,輕則一無所獲、重則走火入魔。
這還是好的。
有些人更是會專門在秘籍中寫下似是而非的法訣,引導他人誤練。
真正的法訣,唯口口相傳。
而要想得到真傳,不是耗費時日獲得信任,就是耗費銀錢購買訣竅。
這本《九山功》,就不乏此類口訣,因而即使有秘籍想要參悟也非易事。
“我卻不必如此麻煩。”
朱居輕揮拂塵:
“有著諸多術法,探聽他人傳功不難,就不信老子傳兒子還藏私。”
“不過……”
“看來還是要招收一些道童,不然如今日這邊的麻煩,怕是還會有。”
這麼大的一座道觀,僅僅隻有他一個人在,難免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翌日。
一個招收道童的告示出現在白雲觀門前。
*
*
*
“駕!”
“籲……”
夢羽停下馬車,掀開車簾:
“世子,到了。”
“這麼快?”鎮遠侯世子趙安揉了揉雙眼,從馬車下來看向前方道觀:
“子居道長住的地方距離我們那裡不遠,如此說來倒是可以常來轉轉。”
“咦?”
“這是在做什麼?”
“招收道童。”夢羽視線掃過,低聲道:
“道士、僧人在我大齊無需交賦稅,更能免除雜役,是普通人的上選出路。”
“道家不禁婚嫁、不戒葷腥,比受戒受持的僧人更受追捧。”
卻見白雲觀前聚集了大群百姓,在牙人的指揮下分成兩塊互不乾擾。
成年人圍觀。
一眾年輕孩童一一上前展示才藝。
武藝、術法、琴曲,乃至翻跟頭都可以。
“原來如此。”趙安點頭,看向道觀門前的童子,眼神微微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