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太子謀反之事餘波猶在,七公主齊琬琰選擇在籍籍無名的白雲觀出家,依舊在神京掀起不大不小的波瀾。
一時間。
白雲觀名聲大噪。
觀主‘子居道長’也成了不少人關注的焦點。
有關他的消息、來曆,被人扒了個底朝天,奈何卻查不出什麼根腳。
這位‘子居道長’,就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般,數年前突兀出現在渠官縣。
無人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乃至修為、實力等等也是一概不詳。
公主府。
扮做府內丫鬟的天意門聖女李凝雪為七公主齊琬琰解下披風掛上。
因為出家,公主府裡的仆人丫鬟大多都被遣散,偌大府邸冷冷清清。
甚至再過不久,公主也不能再回這裡。
齊琬琰。
也會被人換做‘玉真’,徹底失去爭奪皇位的身份。
李凝雪一邊忙碌一邊道:
“明玉樓送來上個月的收成,比去年同月少了三成,比前一個月少了兩成。”
“梁遂說,是因為最近生意難做。”
“嗬……”齊琬琰輕嗬,神情淡漠:
“人走茶涼,我一個出家的女冠,怕是已經不被某些人放在眼裡。”
“還有嗎?”
“大江盟的曹公子請您前去赴宴。”李凝雪道:
“此次宴會去的都是江湖年輕一輩頂尖高手,其中不乏能開神藏的存在。”
“哦!”齊琬琰挑眉,麵上來了興致,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父皇讓我出家,就是要修身養性,豈可再與江湖人物繼續往來?”
“替我回絕。”
“是。”李凝雪應是:
“另外還有畫坊、文人的聚會,是不是一樣回絕?”
“嗯。”齊琬琰點頭:
“最近這段時間,我若繼續與外人來往的話,怕是會讓父皇不喜。”
“唔……”
“我在白雲觀出家,外人怎麼說?”
“這……”李凝雪麵露遲疑。
“說!”齊琬琰坐下:
“我知道不會有什麼好話,這些年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從未斷過。”
“是。”李凝雪點頭,低聲道:
“不知道是誰造謠,說殿下之所以在白雲觀出家,是因為觀主子居道長模樣俊美,可為麵首。”
“甚至……”
“有人說子居道長本就是殿下養在外麵的麵首,此番正好朝夕相處。”
?
齊琬琰啞然失笑。
“你不提,我倒忘了道長模樣不差,可惜這位道長太過高冷,讓人難起興致。”
李凝雪偷偷撇嘴。
那是你沒有見識過對方的魔功,不然的話就會清楚殺傷力有多大。
當時朱居一個眼神,就讓她筋骨酥軟、任由擺布。
“五禽戲……”
活動了一下手腕,齊琬琰若有所思:
“此功不凡啊!”
“我竟然在這門功法中看到先祖真武經的影子,還有其他數門頂尖傳承。”
“尤其是那定心凝神觀想法,堪為絕妙!”
作為皇室公主,齊琬琰見過的奇功妙法難以計數,依舊為之驚歎,可見其不凡。
白雲觀的傳承……
為何之前從未聽過?
雖然僅僅隻是粗略嘗試,跟隨‘師兄’、‘師姐’清風明月初步修行,但齊琬琰已是察覺此功玄妙。
就算她身為神藏武聖,修行其中的觀想法,竟然也能有偌大裨益。
“下去吧!”
收回心思,齊琬琰輕輕擺手:
“畫也帶走。”
“是。”
李凝雪應是,抱著畫卷來到自己的住處,把畫像展開後掛在牆上。
畫是一位道人。
與朱居有幾分相像。
她以心慕道法為由從白雲觀討來,在七公主眼皮子底下帶回房間。
看似一副普普通通的畫卷,實則……
“前輩。”
確認無人監視後,李凝雪點燃燃香,朝著畫卷神像躬身施禮:
“我有緊急消息通稟。”
“……”畫卷上的道人眼神微動,竟是像活過來一般垂首朝她看來:
“何事?”
“崇安帝病重。”李凝雪道:
“太子的造反讓其傷勢加重,已經服用了歸元奪命丹,此丹可以壓製他的傷勢,但半年內必死無疑。”
“現今太子因謀逆被打入天牢,貶為庶人,三皇子在外平叛短時間內難以回返,七公主齊琬琰被賜出家,且她身為女人本來就難以繼承皇位,剩下的皇子不是無能之輩就是尚且年幼,全都難以撐起大局。”
“皇宮……”
“屆時怕是會有大變!”
“齊琬琰之所以遲遲不徹底從公主府搬出去,應該也是在等,等崇安帝的身體難支,等一個合適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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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
以此界武者對血肉的開發能力而言,讓一個重傷垂死之人延壽半年不難。
隻是想到崇安帝還有半年好活,難免讓人心中不悅。
搖了搖頭,朱居激發身上法衣的遮掩之能,化作一位身裹黑煙的神秘人。
“唰!”
法訣一引,身形已在原地消失不見。
問業坊。
龐府。
龐家老太爺跪在蒲團之上,朝著身前桌案上的古怪玉石連連叩首。
“大仙現身!”
“請大仙現身!”
“……”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個傳言出現在神京的某個圈子裡,說是世間有一許願仙,可以助人成就神藏武聖,被其選中的人身上會突然多出一塊許願石。
傳言煞有其事,卻太過無稽。
龐老太爺一開始也隻是當做謠言,直至某日身邊突然多了枚古怪玉石。
這玉石,
甚至能與他進行交流。
“考慮清楚了?”朱居的身影無聲無息浮現,如同一道離地三尺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