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神京。
皇宮禁地。
身著黑色夜行衣的李凝雪避開一眾暗衛，無聲無息出現在一處水池邊。
她身如靈魚躍入水中，沒有激起絲毫水花，潛入水底暗渠所在。
“哢嚓……”
不知道觸碰到哪塊石頭，下方石壁突然裂開，露出一條漆黑通道。
李凝雪快速竄入通道，身後石壁閉合，周圍的水流也悄然退去。
沿著通道繼續前行，不多時來到一處暗室。
在江湖中消失許久不見的天意門門主歐陽承宣，正盤坐暗室正中。
“門主！”
李凝雪單膝跪地，垂首道：
“白雲觀還是一如既往，子居道人並未回來。”
“唔……”歐陽承宣緩緩睜開雙眼，滿是血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慰：
“看來他也受了傷，在某處隱居閉關，老夫總算沒有輸的太慘。”
李凝雪沒有吭聲。
在她看來未必是如此，畢竟這麼多年朱居一直都是時不時失蹤。
不一定是被歐陽承宣所傷。
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敢說出來。
“想不到。”
歐陽承宣輕歎一聲：
“老夫有一天竟是會如此狼狽，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幾十年前。”
“那時候的我還是天意門聖子，與其他聖子、聖女爭奪門主之位，被人陷害遭遇伏虎堂的人追殺，逃了將近一個月才逃出升天。”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李凝雪急忙道：
“當時門主遭人圍殺，脫困後實力大進，成功擊敗其他聖子、聖女繼任天意門門主之位，不過數年就單人獨滅威震江湖百年的伏虎堂。”
“此番定也會如此！”
“嗬……”歐陽承宣輕嗬，表情複雜搖了搖頭：
“我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佩服子居道人的手段，論實力……”
“我確實不如他！”
嗯？
李凝雪猛然抬頭，麵露詫異。
她從未從門主口中聽到過服軟的話，對方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戰無不勝。
不曾想……
“那子居道人竟然如此厲害？”
就算是皇宮深處的老怪物、天意門的玄誠子，歐陽承宣也隻是言語敬重，並沒有說過自己不如。
“是。”
歐陽承宣點頭，眼神幽幽：
“正是如此才不正常，武學之道博大精深，財侶法地缺一不可。”
“就算他得了什麼匪夷所思的傳承，一個人悶頭苦修也絕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而且……子居道人用的很多手段老夫從未見過，他的身上定然藏有極深的秘密。”
“門主。”李凝雪想了想，問道：
“接下來怎麼辦？”
“哼！”歐陽承宣表情古怪：
“雖然老夫不如他，但此番生死搏殺倒是讓老夫對天意訣有了新的感悟，興許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踏入那傳說中的境界。”
傳說中的境界？
李凝雪心頭一震。
陸地人仙！
“我要閉關。”
歐陽承宣深吸一口氣，悶聲開口：
“此次閉關，短則五六年、長則一二十年，天意門需要有人統禦。”
“而你，目前是最佳人選。”
噗通！
噗通！
……
李凝雪心跳加速、麵紅耳赤，雙目也泛起狂熱：
“徒兒，可以嗎？”
“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歐陽承宣麵色一肅，口中喝道：
“運轉心法，我來傳你天意訣！”
“是！”李凝雪精神一震，急忙盤坐當場，運轉天意門秘傳心法。
這門心法乃天意訣的前綴。
聖子、聖女都會修煉，他日繼任門主之位，自然而然轉修天意訣。
功法運轉。
她的皮膚開始緩慢發紅，肌膚漸漸變的透明，如同一尊血玉。
某一刻。
“噗！”
一根手指刺入李凝雪的眉心，深入腦髓。
“門主！”
李凝雪猛增雙眼，目露駭然之色，緊接著意識就陷入無儘黑暗。
“哼！”
歐陽承宣口發冷哼，麵色冰冷：
“真以為老夫什麼不知道，你早已成了那子居道人的牽線木偶，天意門門主之位給誰也不可能給你。”
“彭！”
手一揮。
化作乾屍的屍體重重落地。
“何必？”
這時，一個輕柔、舒緩之聲從後方傳來，一位身著宮裝的麗人緩步行出。
來人赫然是曾經的七公主、現在的輔國公。
齊琬琰！
她身著奢華宮裝，繡有明珠、寶玉的長裙拖地，皺眉看著地上的屍體。
“凝雪在我身邊做的很好，用的也很順手，就算不喜也沒必要殺掉。”
“你不懂。”
歐陽承宣搖頭：
“天意門曆代都會設有聖子、聖女的位置，卻隻有一人能夠繼任門主之位，可知其他人去了哪裡？”
嗯？
齊琬琰挑眉。
“死了！”
歐陽承宣麵無表情收回手指，指尖浮現一抹殷紅血珠，詭異異常：
“他們所修煉的功法，可以在體內養出一滴淬血珠，提取之後可讓修行同一種功法的人洗筋伐髓、脫胎換骨，如此才能達到修行天意訣的條件。”
“竟是如此？”齊琬琰目露詫異：
“天意門……”
“倒不愧是魔門！”
“非是如此。”歐陽承宣搖頭：
“天意訣這門功法太過特殊，就算是天賦異稟之人，也難以修行入門。”
“唯有此法，可鑄就根基。”
“而且煉化淬血珠，也能讓修為大漲，因此曆代天意門門主都是江湖頂尖高手，從未有過例外。”
“輔國公！”
“你可願成為天意門門主？”
“……”齊琬琰美眸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