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煙神色淡然,目光輕飄飄地掃向一無所知的二夫人,唇畔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笑容如同深潭中的漣漪,讓人捉摸不透。
剛剛孟懷仁要下水救人,她將人攔住,同時踹長安下水。
二夫人一心想要攀附孟家這門顯赫的親事,從而抬高二房在林家的地位,夏夢煙又怎麼會讓她得逞。
長安身為孟家的長隨,雖身份低微,但為人忠厚老實。孟懷仁喜歡林清婉,自是不會娶錢念初,既然如此,她就做個好人,讓長安救人,從而與錢念初有肌膚之親。
既滿足二夫人將女兒嫁入孟家的打算,又不會坑孟懷仁。
一舉兩得。
此時,錢念初的丫鬟跪在一旁,臉色慘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仿佛一隻即將被宰殺的羔羊。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二,二夫人,確實是,是……”
丫鬟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
二夫人正滿心算計著如何將女兒與孟家攀上關係,見丫鬟這吞吞吐吐的模樣,頓時怒從心頭起。
她揚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過去,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丫鬟的嘴角瞬間滲出一絲鮮血,順著下巴緩緩滑落,在蒼白的臉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你這不要命的賤東西,什麼話都敢接!”
二夫人怒目圓睜,大聲斥罵道,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變形,“小姐落水,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岸上,來人,將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我拉下去,狠狠地打!”
話音剛落,兩個婆子氣勢洶洶地衝上前來,她們身形粗壯,腳步沉重,如同兩座移動的小山。伸出粗糙的大手,緊緊地攥住丫鬟的胳膊,那力氣大得仿佛要將丫鬟的胳膊捏碎。
丫鬟驚恐地掙紮著,雙手胡亂地揮舞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慢著。”夏夢煙露出一個得體而又疏離的笑,那笑容恰似冬日裡的寒風,冰冷而刺骨。
她的語氣冷淡得沒有一絲溫度,“此事關乎林家的名聲,二舅母還是把話說清楚再將人帶。若是不明不白地將人處置了,日後傳出去,林家的臉麵往哪兒擱?”
“你……”二夫人一見到夏夢煙,心中便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她心裡清楚得很,隻要有夏夢煙在的地方,自己就休想占到半點便宜。
夏夢煙總是能巧妙地化解她的算計,讓她功虧一簣。
孟夫人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兒子。隻見兒子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孟夫人鬆了口氣,總算沒有丟自己的臉。
她將目光落在林清婉身上,難道是這丫頭暗中幫忙?
待會兒要好好問問兒子,到底怎麼回事。
“夏小姐說得沒錯,把話說清楚。彆我們前腳剛出林家門,後腳你就四處散播懷仁救你女兒的事情。你女兒的清白是清白,難道我兒子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我孟家也是要臉麵的,豈能任由你們這般汙蔑!”孟夫人雙手抱在胸前,義正言辭地說道。
夏夢煙和林清婉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滿滿的佩服。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既維護孟家的名聲,又點明了二夫人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