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挽著手再次來到下水道入口處。
儘管叫做所謂的井蓋來著,但眼下這裡可沒有那樣的東西了,因為大地還在塌陷當中,畢竟剛才那般的宛如地震般的巨大動靜,倒也不是吃素的了。
——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地,兩個即便到了大概可以說得上的安全的地方了吧,但還是有些膽戰心驚的了,雙雙回頭,此番舉動也是迎合了這一路上男女雙方不斷回頭的詭異行為,看起來這兩位還是很害怕什麼的了,估計是在猜忌著什麼——比如、那些喪屍們與那些麻煩的敵人不會又過來了吧?!
“呼呼,看著是沒有了呢!估計是都死完了吧?畢竟感覺——那些光點——應該是很重要的『因果事物』,不停地打斷它們,竟然能夠做到這般的奇效,呃呃……看起來我不是那麼愚笨嘛!”
聽到男人的自我吐糟,不予理會,女人隻是再度緊緊地握上了他伸來的一隻手,似乎這樣是能夠讓內心那個名為自我的東西安分一點吧。
“那就下去吧。”
“嗯?”
這會兒,才看了看周圍環境,明明還在大片大片的脫落土塊,然後、這就要下去嗎?啊啊——但不管了,反正如果石頭落下來的話,就護住她不就行了嘛!!畢竟自己是——的舔狗來著啊!!!
抱著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與糊弄小孩與他人的可笑念頭,但不知自己名字的——他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跟著人類就跳了下去,因為因為因為……因為見到親人與家人一事,他從靈魂深處從骨子裡從內心深處從身體本能上來說,都是無法抑製的原始衝動,儘管不是他的家人吧,但他卻還是在……渴望著什麼。
撲通。撲通。
兩聲,兩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落到了底部,落到了這一熟悉的環境之中,進入到了某個人類的墳墓,同時也……看到了啊。
“啊?不是人嗎?這個感覺是跟那個用毒的類s——”
女人首先感受到了違和感,此前她通過這星球上的天地已然在事先感知到了這下麵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異常事態,之所以一定返回此處,想必也是出於這樣的理由吧,但還是被驚到了,因為看不明白眼前的場景。
男人、喪屍化的男主則率先感受到了熟悉感,是的,一下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人的哭泣聲,那樣的明明該是熟悉極了的人兒,但此時此刻的他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徒留疑問——為什麼,為什麼『這家夥是男的』?
此刻——
站在兩人麵前的,不是那麼一具可能開始腐敗了的、被水浸泡著的、一具熟悉的人的、屍體,是的,也因為光靠屍體可是做不到站立一事的啊,所以那裡的已然不再是熟悉的『姐姐』了啊,而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具奇怪極了的身體,渾身上下不著一縷,那樣長長的頭發居然、是血紅色的啊——!!
種種跡象都已在表明:來人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起碼不是地球上自然誕生出來的生物啊,這頭怪物還在那裡似笑非笑盯著什麼一個勁地看,就算再怎麼美得窒息,但這家夥也絕對不該是『男人』,因為我的——叮!!!!!!!!!!!!!!!!!!!!!!!!!!!!!!!!!!!!!!
……嗯?!
腦子中突兀地就響起了這樣的聲響,跟著就是不由自主地開始蜷縮全身,但大腦還是能夠思考一些的,……這家夥的目標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人類口中所謂的姐姐到底去了哪裡?疑問一個接一個,疑惑這才在思考的推動下開始爆發式的出現,然而似是為時已晚,那家夥已經走了下來,朝著人。
女人幾乎在同一個時間點,她先回過了神,立刻回身、下意識地就想要護住身邊的這個男人、這具值得人類尊敬的喪屍,不過……對麵見此也沒有什麼阻攔,也隻是在默默看著。
跟著——對麵選擇了坐了下來,意義更是不明不白地,開始看向女人、呆呆地看著女人,大概可以這麼說,總算是把目光遞到了她這裡。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又沒有跟你搶的意思,這麼快就暴露了本性了?”——隨即,這個奇異物體便將話頭轉向了她那裡,至於口中的那個對象指向物自然是那個沒有自我意識的男人了,甚至為了避免引起誤會,奇異物還專門伸出了手指頭,一時間直上直下地、在話語的最後更是指往了男人那裡。
他——從始至終都在鄙夷著那樣自認麻煩的女人,它——從始至終都沒有將對話的那一邊——那樣的女人放在眼裡,她的——話裡話外都談論著女人的不是與不好,似乎是在『看不起什麼』?
記得沒有得罪的地方才對,更遑論現在的冤大頭應該是『這邊』才對啊?!
被針對到了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會注意到了這一點了呢!所以,眼下這位被男主曾經叫做小白的聰慧女子立馬就領悟到了,跟著她就試探性地開口詢問了,“不知道了,那你呢?知道這裡曾經有過一具女性的屍體嗎?”
——因為最關心的人之一的下落還不知道了,儘管現在那樣的即便找到了、也隻是一具屍體罷了,但那可是姐姐的身體啊!!!!!!!絕不退讓。
“小家夥,還挺會打聽的嘛!不過,你還不明白嗎?這裡沒有了你的——姐姐的——身體,卻多出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了——比如說,我、嗎?”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玩意一開口就語驚四座,竟然在那樣言語裡麵故意於中途做出拉長音調的惺惺作態,居然在那般稀鬆平常的話語之中隱藏起了某個危險的信號,那是某樣可怕的異常,再加上、那些被說出來的、細思極恐的細節,是啊……仿佛將一切的注意力與答案都引向了某種不可名狀的深淵之中!
“不可能的,你在說謊!!!!!!!!!!!!!!!!!!!!!!你怎麼可能是『她』——你可是——可是——可是——一個……!!!!!!”
女人頓時間啞口無言,一瞬間仿若得了上輩子的真傳般的變成了個小啞巴,震驚之下、說道後麵、就連縈繞在大腦裡麵的眾多詞彙、就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是怎麼也吐不出來了,不能夠去想,不可以想象,絕不能將眼前的異物與那樣的可愛姐姐掛起勾來了,不是她、不是他,不是它,不是這個。
見此,異物就又走向了另一邊,看起來這邊應該不會像那個怪女人那裡——那般敵意與敵視,但遺憾的是,什麼都做不了,因著這是『一定』的啊。
啊……哢哢哢、卡哢,錚——錚!!!!!!!!!!!!!!!!!!!!!!!!!!!!!!!!!!!!!!!!!!!!!!!!!!!!
“你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話說,你就討厭人類本身吧?還在想要家人嗎?還在打算複活雙親嗎?明明他們是懷抱著多麼殘酷狠心的犧牲精神,明明他們已經!你啊,到底還是在渴望愛?渴望親情與家人?”——此時此刻的這個人、這詭異的機體玩意,步步逼近,話語裡麵也是一樣咄咄逼人。
啊啊。
“什麼?前半句的意思難道不懂得嗎?還不是嗎?你這家夥不就是將人類,將他們,將——這裡的這個她,她們全都當做是寶物寶貝來對待的嗎?哦——這麼說來,倒是有些文雅了呢!可畢竟寶物終究是物體,至於那麼所謂的寶貝也終歸不就是些破爛玩意所組成所構成的——事物嗎?!比如內臟?”
啊啊啊。
“拜托了,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不是……”
“什麼?還在說什麼?大點聲!!!讓人來聽到——嗯?不懂說什麼嗎?!就是——你——”
“你、在、說、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做出誇張極了的動作,還一字一句地說著,明明該是搞笑的場麵,明明對方也隻是在那裡擺譜、與張牙舞爪,明明渾身都沒有感覺到一點威脅氣息,但就是讓喪屍、令他感覺到了某種不可違抗的可怕,錯誤……那個是某種看破心底、看穿一切、指往靈魂、深挖肉體的——完全體般的洞穿感!!!這!!
“又不說話了?一遇上難回答的問題,你總是這樣——永遠不敢去承認是嗎?——不敢承認自身總是用看待『物體』的目光來觀察與對待這世上的一切女人!!!!哦不對,是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是人類,你就是這樣的了,隻是在保護小動物一樣,也隻是在嗬護花花草草一樣,——難道不是嗎?”
分明一絲不掛,卻是將之、將這個喪屍逼向了牆角,逼向了正在倒塌的牆根處,逼向那裡,……也在同時推向那裡,……也在同一刻退向那危牆之下。
最後嘴對嘴,麵對麵,再無任何回旋的餘地,再無什麼回轉的躲避空間,剩下的事物雖說不多,但還有兩個在那裡站立著,有些時候甚至是能夠聽到彼此間的呼吸聲音,身為『男人』的喪屍卻是頭一次感受到了壓迫感,站在『男人』麵前的——它卻是笑了,笑了開了花,好似見到了什麼相當好玩的有趣之事,再之後就是抬手,隨便再用手一點過去,讓路——這頭男性喪屍的身體便好似再也無法忍受般的向後倒去,同時與那向前倒下的牆體加以重合。
瞬間!!!身體——穿透了物體,肉體——穿透了物理層麵上的事物,人類——穿過了本該在現實生活當中真實存在的事物,是的,他、她、它就那麼地從身前的災禍牆麵上穿了過去、物體也碾了過去,是的,難以想象與不可置信,在場所有人、在這三人的身上均是上演了這般神乎其技的神奇戲法!
最後,耳邊再次傳來了熟悉極了的轟鳴聲響、與那樣的雨水聲響。
然後,傳來了。
“我的弟弟啊,還在追尋著『好人』嗎?還在追著那樣的理想嗎?沒關係,你不用回答什麼,因為——我已知曉”
跟著,時間宮殿、宇宙世界、星球之上、寰宇內外,就在小小的城市之中,隻是在這樣憋屈的水道之所,那樣異常的意識,那般異常的男人,如此異常的女性意識般的生命體,異常之物之人與異常的一切都伴隨著清晰入耳的雷雨,開始陷落,開始下落,進而開始逐風遠去,也隨之再一次獲得了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