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打鐵,一邊還罵著撬牆角的臭小子。
或許是罵習慣了,成了自然,打鐵時不念叨兩句,總覺得心裡不得勁兒。
“爹,你好好打鐵就行,怎麼一邊打一邊碎碎念啊?阿平又沒招惹你。”
阮秀從院牆後探出腦袋,帶著幾分不滿嘟囔了一句。
阮邛聽了這話,臉色又黑了幾分,沉聲道:“你乾什麼呢?不是讓你這兩天閉關嗎?怎麼又跑出來了?是不是又去那什麼壓歲鋪子幫忙了?”
阮秀聽到這話,莫名有些心虛,小聲嘟囔道:“哪有啊,我就是有些餓了,在鎮子裡逛悠了一圈,順便路過而已。”
阮邛停下手中的錘,再次冷哼一聲,緊接著繞過院牆來到女兒麵前,開口道:“把東西拿來。”
阮秀疑惑道:“拿什麼?”
阮邛道:“自然是那榆錢,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前段時間你還和那臭小子用這個交流。”
阮秀聽到這話,下意識後退兩步:“爹呀,你乾什麼呢?你打你的鐵就好,彆管我。”
阮邛咬了咬牙:“你到底給不給?”
阮秀梗著脖子:“我不給!你要是再找我麻煩,我就哭給你看!”
阮邛心口一堵,語氣軟了些:“秀啊,那陳平安那小子到底哪裡好?”
阮秀眼神亮了亮,認真道:“哪裡都好!做飯好,頭腦好,會賺錢。”
阮邛一愣,追問:“就因為這個?!”
然而阮邛剛一說完,阮秀似是想到了什麼,瞬間紅了臉,轉身直接翻過院牆跑回自己的閨房。
緊接著死死鎖住了房門。
阮邛瞬間又是一陣惱火,咬著牙在原地站了半晌。
而此時的阮秀,回到閨房關上門後,突然間在桌旁坐下,一手托著腮,莫名發起呆來。
最終,她的手中還是緩緩出現了一枚榆錢——她已有近一兩個月沒和陳平安聊天了,心裡頭莫名泛起一陣思念。
阮秀很快便收回心思。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外麵的一陣交談聲,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阮聖人,小老來自真武山,是宗門內的一位閒散長老,久聞阮聖人盛名,今日特來登門拜訪。”
說話的是一位老者,他現身之後,直接對著阮邛恭敬一拜。
阮邛正打著眼下的鐵,見來的是真武山的老修士,便將手中的打鐵工具放到一旁,語氣不耐煩道。
“有什麼事趕快說,彆打擾老子打鐵。”
老者聽到這話,略微斟酌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開口:“阮聖人,晚輩是想問,您對一個叫陳平安的少俠怎麼看?”
阮邛眯了眯眼,隨即突然笑了,語氣帶著幾分冷意:“怎麼,忘了楊老頭之前對你們真武山的警告了?這是想找死不成?”
老者聽到這話,瞬間心下一驚,冷汗直接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當即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晚輩隻是隨口問問,絕沒有其他意思!”
阮邛見他這般模樣,倒也起了幾分興趣:“說說吧,那臭小子又惹什麼禍了?”
老者聽到這話,略微斟酌後開口:“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出了些小誤會。我們真武山的馬苦玄,他有一位護道人,隻是和陳平安少俠起了些摩擦,後來那護道人被陳平安打死了。”
阮邛聽到這話,眼神眯了眯:“就這些?那這事到底誰對誰錯?”
老者再次斟酌,試探著道:“這點……晚輩也不太清楚,但我們真武山的那位護道人,可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然而老者的話音剛落,院門突然“砰”的一聲被踹開。
緊接著臉色陰沉的阮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