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矩話音落下,大堂之內頓時鴉雀無聲。
畢竟有些事情他們不知情,且這裡並非他們的主場,要找也該找主家才對。
周矩說完,向前走了兩步,望向主位上的劍水山莊少主宋鳳山。
此時宋鳳山臉色不太好。
一來這裡是他的主場,二來對方擅自闖入,本就不合江湖規矩。
不過他身旁的夫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宋鳳山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他清楚對方拳頭硬、不好惹,雖行事無禮,但他隻能受著。
這時周矩繼續開口:“小重山韓氏子弟韓元善,可在山莊中?”
宋鳳山聽到這話,壓下心中怒氣,緩緩道。
“不巧,韓元善昨天還在山莊,今日卻已離開,具體去了哪裡我也不知,他或許臨時起意,去遊曆大好河山。”
周矩聞言,也笑了笑:“哦,原來如此。可韓元善身為梳水國進士,既讀儒家之書,便是我儒家門生,卻私下修習魔道功夫,還居心叵測,禍害一國社稷。我今日來,便是要帶他前往觀湖書院受罰。”
周矩說到這裡略微頓了頓,目光直勾勾盯著宋鳳山,繼續道。
“宋鳳山,我不以書院閒人的身份說教你,隻以周矩個人身份勸你一句。”
“懸崖勒馬猶未晚,亡羊補牢不算遲,莫要做些喪儘天良的惡事,到那時,誰都保不了你。”
宋鳳山聽到這話,仿佛沒聽見一般,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單手托腮,就這麼歪著腦袋,笑眯眯看著這位觀湖書院的讀書賢人。
而與此同時,宋鳳山也有意無意地看向周矩腰間的玉佩。
這玉佩可不是簡單的裝飾。傳言那些貴不可言的夫子先生們,隻要每次離開書院奉命行事,腰間都會懸掛一枚書院聖人賜下的玉佩。
這玉佩有一個極好的功能,那就是記錄一路所見所聞和自身言行,一是為了行事光明磊落。
而且正是因為有了這玉佩的存在,宋鳳山自然也敢說上幾句。
宋鳳山這般態度,可謂無理至極。
年輕婦人見此情景,心頭一緊,立即笑著打圓場,起身來到周矩麵前,行禮後微笑道:“若韓元善真如先生所言,我劍水山莊自會秉公行事。義之所至,必定全力幫襯書院,擒下此人。”
周矩看著這婦人,突然眯了眯眼,隨即沉聲道:“若非你早已斷了長生橋,哪有機會站在我麵前大言不慚?”
“否則,你的下場不比那韓元善好到哪裡去!魔道中人在江湖興風作浪,自有俠義之士鋤奸,可若敢禍害一國江山社稷,到那時,我書院定會賜其一個‘死’字,你可懂?”
宋鳳山聽到這話,頓時冷哼一聲,死死盯著周矩:“跟我妻子說話,你最好客氣些!”
“夫君,你彆鬨。”
婦人突然轉身,輕聲低呼,看著宋鳳山的眼中滿是急切。
宋鳳山見她這般模樣,最終歎息一聲,身體向右仰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也就在這時,那梳水國四煞之首,那位魁梧漢子竇陽,他直接冷冷灌了一口烈酒,將酒杯重重地扣在酒桌之上,隨即看向周矩。
他什麼都沒說,隻發出一聲輕微的輕蔑冷笑。
周矩這時轉頭看向竇陽,也無所謂地笑了笑:“梳水國四煞之首,竇陽,你儘可等著,我辦完書院之事,便會摘下腰間這枚玉佩,到時候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竇陽聽到這話,斜眼看向這位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事務院夫子的人,嗬嗬笑道。
“彆人怕你觀湖書院的名頭,怕得要死,我竇陽當然也怕。”
“我知道你們書院的規矩,倒也不至於膽戰心驚。”
“儒家賢人門檻又如何?聖人門檻又如何?你腰間的玉佩又是何種存在?這些我都一清二楚,所以周矩,你不用拿這些話來壓我。”
竇陽說到這裡,再次打量了周矩一番,繼續嗤笑開口。
“說句難聽的,你腰間的玉佩記錄著你的言行,同時也算得上是你的一件保命依仗。”
“畢竟你們書院的人要是被人揍了,這裡麵也會記得一清二楚——聖人手段,我們這些人可毀不掉。”
“若是你將那玉佩遮擋下來,不知道是誰對你出手,以江湖人行事,看看誰還會給你書院幾分麵子,我竇陽今日若不把你打出屎來,就跟你姓!”